江淮捂住他受伤的肩头,缓缓地摇摇头:
“无事。”
他转而抬头看向步濯清,那边的人顿了一下,随后也开了口:
“方才伤着了么?”
说的是方才飞过来的那一箭,步濯清有意控制了弓箭飞过去的位置,江淮自是未有伤到的,他再摇摇头,随后便说起了今日来这的目的:
“今日是来寻步将军的。”
“步兄?”
王袖好奇地张望过去,转眼又瞧回了江淮:
“所为何事啊?”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江淮微微抬头。
自是不能说是为了同他独处看他身上的印记这样的胡话来,其实说辞,他也是想好了的。
“前些日子曾求教射术于步兄,不想因一些事耽搁了,所以今日才来……”
“射术?”
王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见一旁的步濯清点点头,喜滋滋的神色顷刻间爬上面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离开的好法子:
“射术?射术好啊!唤心真是好眼光,步将军的射术可是本朝第一,无人敢称第二的,来来来,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那边吧。”
他一面说一面推着江淮往那边,步濯清神色疏离,面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起伏来,不过瞧见王袖推着江淮过去,自己却也慢慢跟上了。
————
靶场。
江淮立于正中的位置,一双清瘦的手分别搭在弓箭前后,微微张开,呈开弓之势。
在他的身后,玄色绣银袍子之人双手缓缓搭上他扶着弓箭的双手,暖和的触感从宽大且骨节分明的掌心有力地穿透过来,江淮两只清瘦的手皆被那手掌的温度所包围起来。
江淮觉得步濯清似乎在看自己,看哪里?步濯清似乎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
如同上次一样,这是一种有目的的眼光,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不仅分了神撇过眼去,眼光与旁侧碰上的那一刻,他瞧见步濯清淡淡地将眼神挪开了,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弓箭被高高地拉起来,宽大的玄色袍子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江淮侧身被人抵在宽阔结实的胸膛里,随后,后头的人似乎侧开了脑袋,温热的气息扑在江淮微微泛冷的耳根子上,他听见步濯清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头抬一些。”
江淮乖乖抬起头来,那弓箭顷刻间被撑得圆满。
一个标准的姿势。
嗖!
强有力的手掌在弓箭飞出的同时松开,飞箭离弦,带动的风鼓动了江淮的衣袖,袖边翻开一个角儿,江淮正要将那衣袖翻下去,却被一旁的人抢先了一步。
似乎是顺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抚平了他的衣袖,身后的人似乎抽身后退了一些,抬眼看向那边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