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听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挺好看的。”
周扬酒哈哈大笑,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这真是符合林景听一如既往冷淡的性子,周扬酒觉得有趣,但又挺怀念当初路淮那段时间,一直主动凑在他身边的林景听。
清浅的阳光从天际云层里透出来,将路面上的积水一下子照得无影无踪。
微风轻轻吹拂着,忽略寒冷的天气,好像春天就已经到了似的宁静祥和。
周扬酒与林景听对坐着,感觉自己是在家里庭院里那般自得。他眨了眨眼睛,突然笑问:“去凉山雪州怎么样?”
凉山离路淮非常近,纬度也不高。东边是一小块的平原,西侧却全是拔地而起连绵的高山,里面有非常漂亮肃穆的桦木林,每年凉山覆雪,都会有很多游客过去拍照看雪。
“你还真计划了去雪山?”林景听有些意外。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周扬酒随口道,“我都看过了,上海过去也不远,开车10个小时左右。”
林景听扯了扯嘴角:“十个小时够长了。”
“那地方可惜就是没有直达的高铁和飞机。不如我们也可以飞到路淮,然后我们自驾过去,这样近,只需要两个小时。”
林景听从没有去哪里旅游过,就连去过的广州和上海,除了工作学习,也仅多是去了当地的植物园和动物园。听了周扬酒一番规划,她也没有立即拒绝,而是问:“几个人?”
周扬酒:“四个人或者五个人吧,多了车也装不下,两个车又都占停车位。”
林景听笑出了声:“你就拿到驾照了啊。”
“当然,”周扬酒变魔法似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如假包换。”
驾驶证上面,周扬酒的寸照是白底色,穿了件深色的衬衫,似乎还刻意修剪过头发,一双黑眸静而有神地盯着镜头,唇角带了点淡淡的笑意,却依旧让人觉得疏离懒散。
“……叫上陈峦吧,你也认识,还想叫谁吗?”
周扬酒的声音传来,林景听关上了小本本递回去,语气无所谓:“都行。”
周扬酒短促的笑音随着鼻息哼了一声,他学着林景听的语气,只不过尾音上扬得飘了:“都行~”
林景听将手里的小本本扔了过去。
初二的机票很好定,傍晚,林景听坐在床上看行程信息,旁边是周扬酒靠在床头看她的书。
“我说,这本书的主角到底想干什么?”周扬酒翻着觉得没劲,遂合起了书页,偏头看向林景听。
房间里的吊灯光线本来就暗,为了优先周扬酒看书,林景听特意把小台灯移到了他的侧边。他这么一望过来时,半边脸上是昏昏灯光,眼底很亮,夹杂着莫名的温柔。
极其容易让人忽略他口中其实是很不耐烦的语气。
林景听心想,或许是因为一起坐在床上的原因。
她神情不变,只瞥了眼封面,便说:“他出身低微却自视甚高,聪明漂亮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想逆天改命但失败了。”
“既然聪明又漂亮,前期又有贵人相助,怎么就失败了?”
林景听看向周扬酒,那一刻她沉默了会,轻轻说:“你看到后面就知道了,他有一颗平民的心。”
周扬酒不明白林景听怎么看这些,但他没有问,而是近乎带着点讨好说:“我从小就偏理科,欣赏不了名着,你这么了解,下回跟我讲讲?”
林景听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什么,但盯着周扬酒偏科,只干巴巴地回答:“……真不知道你语文怎么考上120的。”
某人十分谦虚:“运气,我爸半个文学家,他压中一半作文题了。”
林景听睁大眼睛,压中作文题这种简直是神迹,流传出去估计得有好几百万的点赞,她好半晌没有说话。
话题歪了周扬酒也不忘拽回来,语气期待:“所以下次你会给我讲名着吗?”
林景听拿开周扬酒手里的书,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随口道:“这么想听课,推荐你去文学院袁方老师的教室,我有个朋友也是文学社的社长,想进可以给你走个关系。”
书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周扬酒瞥了一眼,忽然支起身伸手按住了林景听要拉暗台灯的手。
林景听眼睫一颤,覆上来的手掌很宽厚,干燥温暖,轻轻拢着她纤细的五指。几乎不用偏头,林景听都能感觉到周扬酒以一个半抱着她的姿势,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在心跳漏掉一拍的寂静里,林景听脑海里一片空白。
“……该睡觉了。”林景听镇定道。
周扬酒没松开手,他促狭笑道:“我只是疑惑,……林部长还没当上学生会主任,就已经想过光明正大给我走关系了吗?”
周扬酒喉咙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含混和懒散,尾音的促狭笑意几乎溢了出来。林景听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任谁以一个被束缚的姿态环境下,都不会想说话的。
她偏头盯着近在咫尺的周扬酒,一秒,两秒,忽然硬邦邦地吻了一下周扬酒的唇角。
周扬酒的笑意僵住了,温凉柔软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伴随着电流麻麻的触感。剎那间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一下子心脏要喧嚣着自己的存在感。
耳朵顷刻间升温变红,周围的空气分子仿佛也燥热了起来。
明明是带着凉意,但林景听的嘴唇碰上来的那一刻,周扬酒像是被烫了一样,呼吸都变了。
“手拿开,拉灯睡觉。”林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