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终端站起身,整理了下起褶皱的军服,而后将军帽扣上,依然是一丝不茍的肃穆模样。
传令官只看了一眼,立马垂下头,不敢再跟瑟列对视。
上将慢条斯理地戴上白色丝质手套,语气冰冷凌厉,“现在,谁在陛下身边?”
“是巴德大公,上将。”传令官更加恭敬地说。
“巴德公爵吗?”瑟列大概能猜测到,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刁难了。
法赛宫,狮子庭的玫瑰花园里,年轻的皇帝正端坐品茗。
巴德大公为皇帝斟茶,笑眯眯地说,“今天的玫瑰红茶,看样子能让陛下满意。”
皇帝轻轻吹拂瓷杯中的茶梗,荡起的波纹也揉碎了倒影。
“巴德卿,你沏茶的手艺很好,如果维尔斯卿能有你的一半,朕会更加欣慰。”
巴德大公眯起眼睛,狭长的缝隙里透露出一丝轻蔑和不满。
“陛下说笑了,那样低贱的杂种,怎么配跟真正的贵族相提并论?”
粗鲁,蛮横,从不知道何为风雅。身为先皇的养子,实在是丢尽皇家颜面。
皇帝轻笑,“让维尔斯卿听到这句话,你会倒大霉的,巴德卿。”
巴德大公正要说话,却看花园小径的尽头,瑟列踏着飘零玫瑰而来。
逆光中,上将如同晶莹光泽的碧玉,修长挺拔的身姿仿佛屹立于悬崖峭壁的劲松,更是帝国最坚不可摧的支柱,抵挡来自宇宙的可怕旋涡风暴。
帝国公民敬仰上将,爱戴上将,这份无可撼动的威望,会让真正的上位者感到十足的威胁。
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瑟列身上,淡漠又遗憾,最终缓缓闭眼,收敛了情绪。
瑟列来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恭敬而顺从地说,“我来迟了,陛下。”
皇帝淡淡说,“没关系,维尔斯卿,你不是第一次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我们已经找到阿尔法组织的据点,相信很快,就能带回细菌弹投入研究,解决一个大麻烦。”
虽然瑟列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多麻烦。
联合起来的刁难
巴德大公在旁边说,“太丑陋了,上将,居然拿区区流民的功劳来装饰自己。如果让国民知道,堂堂上将要依靠下贱流浪者,难道不会让军部威严扫地吗?”
瑟列站起身,冷冷斜视巴德大公,“下贱流民为帝国解决了细菌弹危机,而自诩为风雅贵族的公爵你,只会利用财政大臣的身份中饱私囊。相较之下,到底谁更让帝国难堪?”
巴德大公脸色一变,正要反驳,却被瑟列面无表情地打断。
“要买下一颗天然卫星,为你的孙子打造私人探险乐园,要花费多少联邦币?”
“北半球一座能源库的修建,预算是350亿联盟币,实际花费723亿,多出的部分至今没有查明去向。”
“另外,前年去年均以预备战争为借口,上调税率后,税收却同比下降百分之十,掌管帝国财务的你,什么时候能在议会上给出合理解释?”
瑟列毫不在意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讥讽地连问好几个问题,让巴德大公哑口无言。
本来,巴德大公是想用军部经费过高的理由,来刁难维尔斯上将,没想到会被轻而易举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