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亲王身边的侍卫张玄冷飕飕扫了一眼过后,他蓦地收回视线,然后,他又不甘心地转头盯着景飞鸢。
将景飞鸢的欢喜尽收眼底,他心里的醋意夹杂着恨意,翻腾得让他脸色扭曲。
明明他才是景飞鸢的夫君!
可这贱人竟然对着别的男人露出那么欢喜的表情!
贱人!
而在场最恐惧最害怕之人,莫过于崔主簿了。
他吓得脸色惨白,腿脚发软。
他惊恐地望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安亲王,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他是仗着安亲王不会来这儿,才故意质疑景飞鸢手中的令牌,故意装糊涂跟景飞鸢作对!
哪知道,哪知道日理万机的王爷竟然会出现在这儿,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在众人各不相同的眼神注视下,安亲王姬无伤跨进门槛。
他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景飞鸢身上。
见景飞鸢正望着他,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将背脊挺得更直了。
糟糕,他对景姑娘的喜欢是不是更深了?为何今日一见景姑娘就觉得,景姑娘愈发像仙女下凡了?那么美丽,纯洁无瑕,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浑身都透着剔透玲珑的洁净……
是他这个有病的男人配不上的洁净……
姬无伤偷偷又看了一眼景飞鸢,这才移开视线,说,“景姑娘不必多礼,大家都起来吧。”
他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张玄默默抬手扶住了脑袋。
啊,王爷是不是也做得太明显了?
屋里这些人只要不傻,应该都知道了吧,在王爷眼里,“景姑娘”和“大家”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把“景姑娘”单独拎出来说。
“……”
屋里的人也的确察觉到了这区别对待。
结合之前景飞鸢手中的安亲王府令牌,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落在了景飞鸢身上。
景飞鸢作为被大家盯着的人,也有一瞬间的讶然。
不过她知道以她如今的身份绝不可能会被王爷青睐,所以她瞬间又平静下来,谢恩后扶着爹站起身。
崔主簿也哆哆嗦嗦随着大家起身。
刚站起一半,就听到王爷冷淡道,“本王让你起了么?”
崔主簿一愣,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
他哆哆嗦嗦望着姬无伤,“王爷!求王爷恕罪!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小人是真的没认出来景姑娘手中的令牌是王爷赐予,求王爷恕罪!”
姬无伤负手而立,冷冰冰睨着他。
“不论你是蔑视本王故意为之,还是当真有眼无珠没认出来,这主簿一职,你都不必再做了。”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县令,冷声吩咐,“给本王撤了他的职,区区一个无品无级的主簿,竟然也敢如此张狂放肆,我大周人才济济,多的是一腔抱负想热忱为民办实事的有志之士,你稍后就去从上一届落榜学子里挑一个有才学、品行好又谦恭的举人来接替。”
崔主簿一听这话,吓得瘫软在地。
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姬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