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岩泉学长已经把我认出来了,原来没有,也可能是他很不确定,毕竟一般人都做不到像及川彻那样大胆想象,小心求证。
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岩泉学长深受我的信任,他不会随便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他还知道我们游戏上的事,就算是瞒也瞒不了多久。
“是这样的,我和她其实是同一个人。”我挠挠脸蛋,垂下了眼睫:“关于在游戏上欺骗了你们的事,我很抱歉。”
岩泉一微微瞪大了眼睛,又很快抿着唇恢复镇定。
“虽然有一点关于这方面的猜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及川那家伙肯定早就知道了吧,亏我还在为你们两个担心。”他抚了下自己的额头,看那样子是在郁闷现在要操心的家伙有两个了。
听上去确实很麻烦。
我惭愧地道歉:“岩泉学长,真是让你费心了,我们以后都绝对不会再让麻烦事找上你的!”
这种话听上去很动听,也不知道岩泉学长信了没有,他只是死鱼眼地回了句:“但愿吧。”
他的眼神还有些恍惚,可能是对我之前男扮女装的事震惊到了,哪怕有心理准备也还是难以平静下来,只能让时间来冲淡那种错愕和割裂感。
吃完拉面就可以告别了,大家还是很不舍的,因为这一顿饭结束之后,大家就是真的要和高三年级的学长分别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相聚。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是再怎么不舍,大家也只能挥手告别。
及川彻溜达到我身边,跟他们说了再见,看样子是打算和我一起去电车站口那回家。
他亲密地把头靠在我的脖颈处,行人都将好奇的视线放在我们身上,尽管很难为情,我却没有推开他。
“悠在洗手间里和小岩说了什么吗,那么长时间才回来。”他嘟嘟囔囔着,“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我觉得肯定是这样。”
我知道他只是想打探消息,他头上的发丝蹭到我脖子上,凉凉的,还有些痒,我抓了两下,跟他实话实说:“不是啦,岩泉学长只是发现了我跟小岛悠有些相似,所以来找我问清楚而已。”
及川彻欸了一声:“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看了他一眼,交代道:“我把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岩泉学长。”
他应了一声:“这样啊。”
我有点疑惑,问他:“学长,你不生气吗?”
他比我更茫然:“啊,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都不理解对方的话。
“因为我之前男扮女装害得学长被骗,有损你的威严,这件事还让你的发小知道了……”我说话的时候也不断地抬头去看及川彻的神色。
还是那样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羞恼的神情。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在乎这个。”及川彻放声大笑,“比起被欺骗的丢脸,因此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吧。”
“如果不被骗就不能和悠相遇,最后在一起,那我情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骗哦。”
感觉及川彻说的不是情话啊,那为什么……我会这么心动。
我抓着胸口处的衣服,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抬起眼眸看着及川彻温柔甜蜜的深棕色眼瞳,声若蚊吶:“那个,所以说啊,学长,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我以为他会喜笑颜开,却没想到及川彻移开了目光的同时还扭开了头,脸颊和耳朵都红得不像话。
哇哦,我恍然发觉,就算是脸皮厚如及川彻,也抵挡不住纯情的直球攻击。
今天是宫城县春季赛的决赛,最后一场比赛的两个队伍分别出自乌野和白鸟泽。
简直是出人预料的结果,宫城县通往全国的决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从青城和白鸟泽以外竞选了,再加上还是从来不显山不显水的乌野,它脱颖而出时简直惊呆了不少人呢。
观众席的后排空空荡荡,于是乔装打扮的我和及川彻随便找了个能够俯瞰赛场的位置坐下。
我靠在及川彻的旁边,压低了声音问他:“学长,你觉得哪个队伍会获得胜利?”
他戴着眼镜,郁闷托腮:“这两个队伍,无论是哪一方赢了我都很不甘心呢。”
我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觉得就算是这样故作小气的及川彻也很真性情,超级可爱的说。
“白鸟泽算是我们青城的死对头了吧,他们好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对手似乎成了乌野呢。”我注视着赛场上成员的一举一动,视力好的人在观众席上看比赛真的蛮清晰的,连选手的表情都能看清。
及川彻凝视着他们上台鞠躬,准备开始比赛的场面,叹出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不接受,事实也已经如此了。”
他的目光突然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的手忽然被握紧,就听见及川彻开口。
“所以,悠酱。”
怎、怎么突然就用这样亲密的称呼了?而且就算大家现在的目光都在比赛的乌野和白鸟泽身上,也不能在观众席上面卿卿我我吧,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你一定要继承我的衣钵,把这两个队伍都按在地上摩擦。虽然说这些有些过分为难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重现青城的荣光,让这群家伙好好看看,我们也能站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不是吗?”
他眸子里闪动着熠熠生辉的亮光,但在说完这番话后就偃旗息鼓了,轻声一笑:“抱歉,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让悠很为难吧,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