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萦绕而来,有那么一瞬那气息浓郁了许多,白鹤埋着头,完全处于待机状态。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洗手的声音,细小的动静被无线放大,客厅内,alpha如火似炬的眸在黑暗中闪烁,听见拖鞋拖沓的声音慢慢从厕所出来,他又慢慢阖上了眼。
走动的声音很慢很轻,不是刻意放轻脚步,白鹤走得很松散,没有丝毫蹑手蹑脚,很明显,就是人太轻了,走出的脚步声虚浮无力。
那声音又去了厨房,片刻,搁置在厨房的饮水机发出声音,白鹤在喝水,手指摩挲杯子的声音,吞咽的声音,每一个细声入微的动静都被身处易感期感官高敏的秦玚捕捉。
在这黑夜,那些声音被无限放大,缅因兽人的基因适时发作,隔了很远,他依然清到白鹤身上的发出的所有声音,闻到白鹤的信息素,甚至猫科兽人极好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楚的看见,站在厨房内喝水的少年,只穿了宽松的上衣,长且直的腿明晃晃的露着。
秦玚半垂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重新闭上眼,将头扭向沙发内侧,鼻子埋进白鹤给他的薄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喝水的动静消失了,脚步声从厨房出来,又慢慢朝房间去,秦玚听着白鹤的脚步,在心里一步一步数,直到那步数本该停止在白鹤进到房间,秦玚却仍在心里数,因为脚步声并未消失,甚至离他近了,alpha心里一沉。
白鹤来到秦玚身边,他才要回房间,喉咙仿佛又有些燥,明明喝了水,怎么会?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脸,烫的,再摸额头,也烫,白鹤意识到自己可以有点发烧,他停下脚步,又往外走,本是要去客厅找退烧药,借着窗外的月光,他发现沙发上躺着人。
白鹤这才想起来,秦玚在他家留宿。
他望着秦玚看了几秒,不知怎么的,抬起脚步过去,慢慢在沙发旁边蹲下,盯着秦玚的侧脸看。
alpha的模样极好,五官优越,轮廓锋中带柔,从白鹤现在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侧脸,秦玚的眼睛闭着,睫毛很长。
很奇怪,白鹤的喉咙好像不渴了,他摸摸额头,似乎降了些温度。
他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似果酒的香,渐渐的那清纯的淡香仿佛在下沉,扫荡鼻息的气味变成熏香松木的气息,沉甸甸的,白鹤的头有些晕,但不难受,似乎还有点开心。
他想起了前世一款香水,潘海利根麝鹿,白鹤不用香水,只是偶然闻过这种牌子的香水味道,鹿首,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沉稳,因为这香水实在像绅士身上淡淡的酒味,白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对绅士没什么概念,兴许那些想法只来自他的固有思维罢了。
秦玚身上的气息,是信息素吧…
在alpha家吃饭的时候提到过,白鹤还记得,所以秦玚的信息素是类似于潘海利根麝鹿的味道?
麝鹿——木质白兰地。
白鹤抱着膝盖蹲在沙发旁,他歪着头,不厌其烦的看着秦玚的侧脸,心里得到了一个结论,秦玚的信息素更像鹿首的前调——温暖的果酒。
alpha给他的印象很温柔,秦玚是很爱笑很乐于助人的人,白鹤私心觉得麝鹿的后调不适合用来形容秦玚,因为麝鹿还有隐秘的一层意思——假面绅士。
“雅丝明好像更适合你。”白鹤抱着手臂低声嘀咕,他看着秦玚就算闭着眼也微微上扬的眼尾,那眼尾和凌厉又漂亮的猫眼有几分相似:“可你不是小豆蔻或茉莉。”
安静几秒,白鹤埋下些眼,接着自言自语:“白兰地还是很好闻的……”
装睡的人忍无可忍,黑夜里,秦玚闭着眼轻轻笑出声,那声音中满是柔情和无奈,alpha的嗓音松散:“白鹤同学好像有点失望?”
白鹤愣住,抬眼,在黑暗中与侧过头看他的秦玚对视,沉默几秒,他迟缓的摇头:“没。”
“雅丝明?”秦玚笑:“销魂迷人的雅丝明?猫首?”
白鹤又一怔,半晌才点头。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这款香水。
秦玚没坐起身,就这样侧着头与白鹤对视,黑夜里,alpha的脸看不太清楚,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像钩子:“茉莉玫瑰,迷人美食,我应该不算勾人女郎?”
“你当然不是。”白鹤下意识接口。
秦玚坐了起来,瞬间高出白鹤许多,他垂着头,眸里映出白鹤仰头的模样:“那男郎?”
“不是……”白鹤又要脱口而出,察觉不对,立刻摇头:“那你也不是假面绅士。”
猫首有勾人女郎的名号,鹿首则有假面绅士的说法,白鹤觉得秦玚哪种都不是,他仰着脸对秦玚说:“我只是觉得你的眼尾很像猫,没别的意思。”
这回轮到秦玚沉默了,alpha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轻声一笑,他隔白鹤近,温热的吐息扫过白鹤的耳尖,激起一片涟漪。
“怎么确定?”秦玚问他。
白鹤眨眼:“什么?”
秦玚笑:“怎么确定我不是假面绅士?”
白鹤几乎立刻回答:“你人很好。”
被发好人卡的alpha心底愉悦,抬起手捏了一把白鹤的耳垂,软的,心里也跟着软,实在忍得难受,秦玚慢慢埋下头,不着痕迹的靠近白鹤的脖子:“为什么不睡觉蹲在这里?”
白鹤以为秦玚困了:“我好像有点发烧,来找药,你困了吗?”
alpha顺理成章的把头放在白鹤的肩膀上,勾唇:“嗯,困了,让我靠靠。”
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白鹤真就安安静静蹲在旁边做秦玚的靠枕,许久,秦玚很轻的叹了口气:“真让我一直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