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郎和皇甫六郎带来的奴仆已煮好了茶,摆好了点心。
张祈跟他们只是相识,不算很熟。
喝了口茶,客套道,“叨扰两位郎君了,你们来此踏青?”
郑三郎笑道,“不为踏青,只为等人。”
张祈:“等谁?”
郑三郎叹道,“还能等谁?自然是等贤兄妹!”
说着又向张祯拱手,“浮云道长,久迎大名,今日得见,某不胜荣幸!”
张祯回礼,“郑郎君之名,贫道也早有耳闻,失敬失敬!”
其实她连郑三郎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她说场面话。
这也算是某种社交礼节。
谁知郑三郎不按牌理出牌,很感兴趣地道,“哦,是么?敢问道长,在下有何名声?”
皇甫六郎瞪了他好几眼,似是怪他唐突。
但他依然固执地看着张祯,像是一定要听到她的回答。
张祯:“友爱孝悌,磊落大方。”
这种万金油词汇,她还有一车。
郑三郎抚掌大笑,“知我者,莫若浮云道长!”
一推皇甫六郎,道:“表弟,你不是一直想见浮云道长么,怎地到了跟前儿,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皇甫六郎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也不敢看张祯,垂目道,“浮云道长,久仰。”
张祯微笑,“久仰。”
有人喜欢,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和小张祯约莫是两人一魂,四舍五入一下,等于一个人。
所以喜欢小张祯,也就等于喜欢她。
那边张祈疑惑地问道,“为何等我们?”
郑三郎放下茶杯,苦笑道,“大王庄之事,司徒大人极为震怒,令各家自察所献田庄,绝不给浮云道长添麻烦。”
听说许老旺两口子、三个儿子被杖毙,王家几位郎君也被司徒大人骂得狗血喷头。
还好他不是王家人。
但也受了池鱼之殃。
司徒大人好没道理,他自家没管好庄头,怎还迁怒到别家呢?
他们郑家可没有许老旺那种奴仆。
皇甫六郎偷看一眼张祯,道,“新丰县的皇田,以我家和表兄家最多,祖父命我们前来听道长调遣。”
张祯听懂了。
这两家担心庄里有刁奴,怕像王家一样被打脸,特意派自家郎君来协助她接管皇庄。
同时也是一种示好。
很识趣嘛。
希望以后也能一直这么识趣。
众人休整一番,继续赶往新丰县。
路上依然是张祯、张祈在前。
皇甫六郎看着前面那青色的身影,心里飘飘荡荡,一时喜一时忧,竟不知如何自处。
痴傻的张九娘,已让他一见钟情。
有了神智的浮云道长,更令他着迷。
郑三郎扬声道,“表弟,你也看我一看。”
皇甫六郎:“看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