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迩忽然转移话题,左右看了眼:“我师兄呢?怎么没跟你下来?”
“那废物,说是回去补觉…”
姜馥迩点点头,看邶恒也埋头吃起来,这才收了满腹疑惑,安静进食。
太阳也才显露头角,大堂内不及楼外街巷,处处显得清冷。
用了餐,邶恒依旧不付账,让姜馥迩把自己所剩无几的银子全部拿了出来。
姜馥迩自是忍受不了邶恒如此刁钻的态度,除却晨起卖狐貍收入囊中的一贯钱,她索性将手上所有余银全部给了他。
可邶恒哪会在意这点银子,他只顾着催她离开,便将那点碎银随手扔进了门外的乞丐破碗里。
姜馥迩跟掌柜留了话,让师兄睡醒往下一所城池赶。
途中只一条官道,以师兄的速度,定会在途中相遇。
见邶恒已走出驿馆,她急忙检查了行囊和钱袋,也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闹市中无所事事闲逛。
姜馥迩拉着马车走在邶恒身后东张西望,对闹市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直到两人转过三两街角,邶恒刚经过一个白玉牌坊,就毫无预兆地调转了方向,径自走进家华衣行…
只是,他走到门口才忽然想起什么,回过神朝正在拴马的姜馥迩散漫挥手。
自知没什么好事,姜馥迩本不想上前。可邶恒那张随时会骂人的嘴还是让她没做什么犹豫,耷拉着脑袋走上台阶。
像个不受宠的亲随跟在邶恒身后走进店铺,却见他随手取了件颜色素雅的短衫和衣裙,反手递给姜馥迩。
“你那衣服沾着血,还敢跟着我出来晃荡?”
邶恒没回头,视线落在几个见到她羞羞答答以扇蒙面的女子身上。
姜馥迩不喜欢这么素净的荼白色,可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贯钱也容不得她有太多选择。
只是接过薄衣前,她把脑袋伸过去轻声试探:“大公子相赠,我倒可以勉强穿上…”
邶恒懒得理她,直接松了手,又往女子选扇的柜台踱步去。
被他松开的衣服险险落到地上,姜馥迩弯腰去接,才发现那布料看着普通,触感却异常滑顺柔软。
正抱着四处环顾可供换衣的座屏或遮羞帘,又听邶恒忽然喊她:“展香,过来!”
他声音本就洋洋盈耳,平日里话音不大,但多半懒散。今日扬声唤她,才发现这声音稳中有力,倒莫名添了些勇敢果断。
本就无意理他,疏忽间却发现他眉头瞬间皱起,又是一副狠咧咧的胁迫样,姜馥迩才立刻调了方向,穿过人群走近。
“干嘛?”
姜馥迩依旧对他心怀戒备,只觉得邶恒不怀好意,许是又在打什么算盘,想摸摸姜馥迩从侯府取的银子还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