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踟蹰片刻,往前缓缓移了两步。
邶恒正嫌恶地轻掸衣袖,将滚落脚边的灯笼踢开。
跪在他面前的掌灯侍女牙关发颤,连连认错。
可邶恒毫无饶恕之意,更不打算让路。
一副极尽苛责之态。
听着那侍女额头磕地“砰砰”作响,姜馥迩着实不能忍受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有如此卑微之态,才好心说了句公正话。
“这是死角。大公子刚转进来,我们的确不易察觉。”
光线昏暗,邶恒起初没注意身后那人。
冷不丁听到这声音,他懒懒抬眼望去。
姜馥迩未躲,坦然迎视,却在看清他满脸轻嘲表情后,神色一僵。
这,什么表情?
没等她揣测出个所以然。
邶恒忽地哂笑,阴阳怪气道:“怪不得,是不是要剥了人衣衫才能看真切!”
短柄
他、他、他说什么????????
姜馥迩心下一紧!
漂亮的幽紫瞳险些从眼眶夺出。
这里虽在安阳侯所栖卓阳斋后侧,平日鲜少有人光临。但现下,毕竟还有个侍女在!他岂能这般堂而皇之泄露了昨晚的事?!
想起昨夜他暗示刽子手对自己探查,姜馥迩推测邶恒是故意将他所知的秘密说出,目的无非是让府内流言四起,间接令姜馥迩无法安身立足,迫使她慌乱下暴露破绽。
思及此,她目光随即由惊转凉。
为了自保,她完全可以除掉这个名字都不知的小侍女。
姜馥迩缓缓垂目,视线落在伏地侍女皙白细颈上,四周黯淡光影将她眉眼笼上一层冷淡的恶寒。
见此,邶恒慵色稍敛,立即想到什么。
他摩挲玉石戒的手忽然停顿,忙对侍女嗔责:“不赶紧走??等着我给你让路??”
侍女立刻擦泪挪动,跪到一侧。
邶恒却仍不满,暴躁道:“要滚就滚远点!”
见邶恒大发雷霆,侍女惊愕,颤颤巍巍看了眼姜馥迩,却未敢迟疑,留下灯笼,踉跄跑出月亮门。
听着她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姜馥迩眸中戾气稍融,压低声音讥讽:“人命在大公子眼里,也不是一文不值啊。”
邶恒掸了掸衣袍,接着负手而立,昂首冷嘲:“我只是不想脏了眼睛。”
这话说得无情又淡漠。
姜馥迩并不买账,继续戳穿他虚伪面孔:“这倒新鲜,那五个侍卫死法不脏?”
说到五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