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恒担心姜馥迩真的出手伤人,本想起身,却被姜馥迩另一只手施力按了回去。
只见她掐着周雨茹脖子的手缓缓放松,顺着她脖颈下落,停在她衣襟交口,温声道:“我能将县主如何呢?县主若是想留便留吧,叫那些个仆人出去可好?”
说完,她手指一弯,力道却极大,将周雨茹推开两步外去。
光这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周雨茹也自知拼武艺绝不是她对手,只能拖延道:“你何意?”
姜馥迩自是不愿再说,缓缓转回身,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邶恒,弯起唇的笑颜柔情蜜意。
她再次弯下身,朱唇离他薄唇一指之隔,柔声调情:“大公子刚对我说什么?”
奇香覆鼻,娇小灵动的绝代美人在眼前百般作态,就像蛰伏在百花上的蜜蜂,跃跃欲试又浅尝辄止。
姜馥迩学着刚刚邶恒的做戏姿态,本能地将唇压到他侧面脸颊,却不料嘴唇仅仅轻触到他皮肤,他忽然打破两人心照不宣的合作,转了脸过来狠狠含住了自己的双唇。
谈情
姜馥迩吓了个机灵,身子刚微微一颤就被邶恒两只手掐住了腰。
他没做什么深入的试探,就只是含着她的唇,悄然失笑了一声。
那带着气音的笑声仿佛浪荡少年的寻欢作乐,又像王公贵族的鄙夷不屑,更有种做了坏事的沾沾自喜。
姜馥迩原本的伪装土崩瓦解,呼吸也跟着慌乱了几分。
怕露出破绽,她当即拽来一旁的垂纱,将两人覆盖其中。却忽觉得腰间一松,“咚”一声响,束带被人拆卸扔在了脚椅上。
姜馥迩自是无法继续伪装下去,慌不择路用手按住邶恒,试图拉开距离。
可谁知这一来二去他那两片薄薄的中衣衣襟早已分裂开,双手只能压在他冒了微汗的细腻胸脯上。
猜不出邶恒心思,仓促间,姜馥迩手下一滑,又栽倒他怀里,与此同时,周雨茹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无法再忍受和邶恒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缠绕,姜馥迩直起身,匆匆忙忙撤掉蒙住两人的纱帘,逃荒似的从邶恒身上躲离。
但正可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姜馥迩还是低估了邶恒的荒谬。
他忽然伸手扯住她腕子,迫使姜馥迩止步并再次朝他看去。
早就料到姜馥迩往周雨茹身上下了东西,邶恒没往倒地的周雨茹处看,只故作慌张地指了指还站在外室的那些个家丁仆从,压着声音问:“你现在跑了,怎么说?”
看他脸上还残存着没擦净的唇脂,姜馥迩反手狠狠抹净自己的嘴,想跟他扯清关系一般。
“大麻烦我帮你解决了!之后的事,大公子自己看着办!”
说完,姜馥迩态度坚决甩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腰束和发梳,疾步离开了这滥情肮脏的荒唐地。
留在原地支肘的邶恒抬手去擦脸上污痕,又轻揉了把刚还裹住姜馥迩的赤红幔帐,也不知怎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
自打那日周雨茹中了毒虫叮咬昏厥倒地后,荀康便遣了家仆紧守正门,防止被送回周家别苑的周雨茹再跑来惹事端。
派出去的人也算灵巧,按着荀老指示,打听出了前因后果。
周子潘本是在周雨茹之后进城的,因在城门处和邶恒发生冲突,本还担心被周雨茹听到一二,会因邶恒在平宿的消息令她激动地失了心智。所以那晚周子潘匆匆赶回去,还命人严格封锁这个消息,可谓行事谨慎。
谁知天意弄人,周雨茹那日派去平宿府取东西的贴身小厮歪打正着撞见了姜馥迩询问冬山狩猎的事,还提及了邶恒名讳,这才抖了个机灵,将邶恒住处告知了周雨茹。
如此一来,瞧着周雨茹风风火火出去又被人横着抬回来,周子潘可谓是彻底失了颜面。
他和周雨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但留了层层人手看着周雨茹,就连她那个一向温良的夫君都被请了来。
至于荀康那边,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崇,又碍于邶恒借宿,周子潘只得遣了人送礼到荀康家里赔不是。
邶恒则是无事发生一样,丝毫没受影响。只是自那日后,姜馥迩又莫名没了消息,早出晚归整日不见踪影,就像在躲着他。
邶恒自然也没勉强,在荀康家圈了几日,才决定去几日前定了香房的海棠香苑寻寻快活。出门时正碰上买酒回来的都哲,这才被他缠着成了同道人,还遣走了荀康指派的侍从。
两人没骑马亦没驾车,走马观花闲逛于街市,缓缓向海棠香苑行去。
同样多日没见到姜馥迩的都哲摸不准前几日发生了何事,跟在邶恒身侧好奇询问:“也不知道师妹最近在忙什么,前几日看她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后就没见着她。”
邶恒漫不经心瞧着路边摊铺摆放的商品,悠然道:“躲清净吧。”
都哲自是不了解几日前周雨茹闯入荀府后发生的事,只知道当日周子潘遣人送了礼赔罪,还猜与城门下的争执有关。
他还以为是邶恒借着冲突一事,责备姜馥迩这几日玩忽职守,才把她气成那样,这才寻到机会辩解道:“师妹平日里除了练功养虫外,没什么兴趣,这回来了平宿这样的大城,保不齐看什么都新鲜。大公子若不嫌弃,这几日您出门我替师妹跟着罢?”
邶恒倒是不在意身边跟个什么样的人,若是都哲不来,荀老安排的几个身手矫健的武士也能护他周全。
只不过都哲既然主动承担,邶恒也没拒绝,毕竟那日瞧他以一敌五的功力,也能算得上是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