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这小贱人竟,竟敢如此辱她!
阴森入骨的视线锁死走出祠的清瘦背影,卢氏咬牙低声,“勇毅侯爵位,尽早会是大房的。”
走出祠堂大门的卫姮突然止步。
卢氏还以为她听到自己说了什么,搭在苏妈妈腕上的手一紧。
卫姮扫了眼见她出来,眼神一瑟,不敢看自己的林嬷嬷、许嬷嬷,哦,对了,有件事她还没有说。
没有回头,淡冽的声音清晰传来,“苏妈妈,你还是想想怎么求我原谅吧。”
声色冰冷,似裹了血,弥漫着令人膝盖发软的杀意。
“夫人。。。。。。”
苏妈妈颤声,“二姑娘这是,这是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般厉害、吓人。
咬到满口血腥味的卢氏压住又开始犯疼的心口,狠声,“你一个几十岁的管家妈妈,还怕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姮姐儿!
今日之耻,她记下来。
如今她忌惮住在听澜院人,怕真要闹起来惊扰到贵人。
待贵人走后,她定要好好收拾姮姐儿。
让她知道,卫府内宅是谁做主!
殊不知,她心心想要攀上的贵人白日就离开卫府。
“夫人。。。。。。”
刚走出祠堂,陪房李昆家行色匆匆过来。
她从右边扶住卢氏,“夫人,老爷下值了,进屋便踢翻一条圆凳。奴婢瞧着,似是出了大事。”
也不知是不是官场上的大事。
事关自家丈夫前程,氏都顾不上记恨卫姮了,由李昆家的、苏妈妈两人搀扶,加快脚步回正院。
刚迈过正院的门槛,便听到正屋里传来好大一声摔瓷声。
声音大到心口本就痛着的卢氏,心头紧到像扎了几根银针,传来尖锐的疼。
“没用的东西,连茶都不知道伺候。”
大老爷卫宗耀连官服都没有换,满脸怒色坐在八仙椅里。
他是文官,最讲究修身修言,是极少如此不顾体面,叱喝卢氏房里的下人。
沏茶的丫鬟吓狠了,“扑通”一下,正好跪在碎瓷片上。
脸色微白的卢氏进来,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
她房里是供了观音。
观音是不能见血!
沉声,“李昆家的,把她拖下去找人伢子卖个高价。”
能卖高价的,都是卖往不好的地方。
丫鬟面如死灰,爬过来朝卢氏用力磕头,“夫人,奴婢错了,求夫人。。。。。。唔。。。。。。”
面带凶狠的李昆家,把帕子堵住丫鬟的嘴,低声,“犯了夫人大忌还有脸叫?没把你打死,是夫人心善。”
两个健壮的妇人随即进了正院,把人拖走。
还梳着双丫髻的茶水房丫鬟,脚下的路已经可以看到尽头。
苏妈妈则让人把地下的瓷片收好,又去了茶水房沏了两盏茶进屋。
卢氏拜了观音像,坐到右手边的八仙椅,一脸漠色,“老爷在我屋里发火,也该寻个正经理由吧。”
“你们都下去。”卫大老爷压下火,声色卷了戾气,“没我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正屋。违者,杖毙。”
内宅的事,爷们都会撒手给主母处理。
既然是下人犯错,爷们为彰显自己心胸广怀,想怎么处理下人,暗里先与主母通个气,明里再是一句“由主母定夺”,既让人知道他敬重主母,也全了自己的好名声。
卫大老爷在这上面,一向做得很好,从不给枕边人难堪,是给足了体面。
意识到出大事的卢氏心里又像被什么尖锐之物,狠地一戳。
扭头,对苏妈妈道:“你守到外头。”
屋里很快只有夫妻两人。
卫大老爷两眼森森盯着这会儿还装菩萨的妻子,也不多废话,“听澜院的贵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