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吗?谢琅苍茫眨了下眼,他清楚自己是没有这个情绪的,甚至被欺瞒的愤怒都少之又少,与之相对浮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那叫心疼。
他抿了抿唇,知道要是没有自己,温鹤绵会过得比现在不知道轻松多少。
况且日日隐瞒,女子的身份就是个不定时的隐患,不知晓她有没有在心中担忧过……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谢琅的思想骤然飘回昨天在温鹤绵屋子里见到的奇怪衣物。
他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叫人去查。
也幸好没去查。
知道这件事情后,脑海中被蒙住的一点似乎瞬间灵通。
那衣物他确实没见过,但在避火图上见到过类似的,作用不言而喻。
谢琅越想耳尖越红,那、那岂不是……
脑海中嗡然一声,他只觉得鼻子一热,再一摸,满手的血。
啊。
一向威严的小皇帝愣住了。
御书房话本被撞破】
行宫是给皇帝修的,停了也就停了,根本没人在意这件事。
倒是皇陵,好歹也是皇室的象征,目前还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提出来过,所以对于温鹤绵这一英勇行为,私底下有不少官员都在讨论。
御史中大抵分为两派,一派是老顽固,一派是叶照旋带领的新生力量,二者对于温鹤绵的做法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出宫的路上都吵吵嚷嚷的,误打误撞的,没有闹到温鹤绵面前来。
倒是和温鹤绵混熟了的吏部官员中有大胆的,悄声询问了她几句,回头就和同僚继续讨论去了。
温鹤绵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吏部中对先帝不满的人,还挺多的,只是被压抑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性闭口不谈罢了。
今儿也是赶巧,她说了停止皇陵修缮的事,不仅省了笔钱,还诈出了一大波能用的人。
被骂就被骂吧,反正不亏。
温鹤绵乐呵呵混在一众同僚中,跟着他们一起去府衙忙公务,快到之前,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崔侍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满脸关切:“温大人,你莫不是染了风寒了?若真是,便回家歇着吧,近来不忙,有我们就够了。”
这位崔侍郎是个妙人,平日里就和闵荣不对头,温鹤绵来了他也不见多热忱,就她将吏部改了一通后,对方对她的态度反而忽然变好了,看起来像个务实派。
大概是温鹤绵病秧子形象深入人心,他面色严肃了几分。
温鹤绵默默瞅了眼灿烂的阳光:“应该没有,没事,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以防万一嘛。”崔侍郎三十多的人了,笑起来莫名带着股和蔼,他看了看温鹤绵单薄的小身板,义正言辞,“温大人不要勉强,身子骨不好就好好养着,忙的时候我们再找你。”
“是啊是啊。”
“温大人你就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