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处理完尸体出来的时候瞧见,在心头轻嘶了一声,不敢耽搁,连忙躬身:“陛下,里面连床带物都给换了一遍,您看……”
“今日值守之人,全部杖责二十,逐出宫去。”谢琅冷冷,“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明日休沐,他批完奏折后,本想换身衣裳偷偷溜去太傅府上,结果进门就发现榻上躺着个人,他没有手下留情,当场就拔剑了,但直到现在也恶心得不行。
这人是太极殿轮值伺候的宫女,不管是她自己想,还是别人示意,这一行为都无疑触碰到了谢琅的底线,绝不容许下次出现。
来喜是谢琅身边伺候最久的人,看着一身沉郁的小陛下长到如今,他知道这已是最轻的处置结果,况且确实是那些宫人失职在先,他无心求情,于是应下:“是。”
跪在殿中的宫人全被侍卫拉了下去,闭谢琅去另外一处换了衣裳,洗完手,一个隐在暗处的暗卫出现在他面前。
“陛下,温大人出去了,属下不便靠近,只知在水云舫。”
谢琅知道那处是温鹤绵的私产,面无异色地擦干手上的水珠:“嗯,挑几个人,随朕一起出去。”
出宫后见外面分外热闹,谢琅才发觉出不对劲,半眯了下眼,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暗卫顿了下:“回陛下,七夕。”
“七夕……”
这个词在嘴中缓缓咀嚼了几遍,谢琅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变化。
水云舫很快就到了,他们来得巧,恰好还剩下最后一艘画舫,暗卫前去租下,谢琅站在最上面登高望远,企图在满是画舫的河面上找到温鹤绵乘坐的那艘画舫。
暗卫在他身后安静守着,原本想开口问要不要他们帮着寻找,然后就见谢琅的动作仿佛突然停住了。
半晌后,冷笑一声。
暗卫:“……陛下?”
谢琅没回,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画舫,那上面不仅坐着他的太傅,太傅对面还坐了个穿着紫色衣裳手舞足蹈的花孔雀。
二人颇为熟稔的样子,许是讲到了有趣处,他的太傅勾起唇笑了下,眼眸如弯月,轻松而惬意。
隔远了,他看不清她眼底的具体神色,却也知道,那是不同于在他面前的另一面。
谢琅面无表情地想,他在太傅心中,或许始终是她捡到的可怜小孩。
而他……却似乎,早已不满足于这层关系了。
他想要,温鹤绵】
夜色凉如水,从陛下身上传递出来的气息,却还要更凉几分,暗卫们纷纷缩着头,不敢吭声。
谢琅一直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像小时候,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吃饱饭,再把那些欺负他的人报复回去,后来这个愿望实现了,他又有了别的想要的。
想成为温鹤绵夸赞中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