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陛下从前也不这么说话呀,他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温鹤绵按捺住自己的复杂心情:“那当然不是。”
少年顿时扬起笑容,换了副面孔:“太傅随朕来吧。”
温鹤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选择跟上。
估计不是谈正事儿,没往书房去,而是带着她往偏殿去了,一段时间不来,温鹤绵觉得这里好像变了不少,院中漂亮花草更多了,这个季节瞧着阴凉宜人。
檐角挂着的雨链被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路上很安静,没有遇到宫人。
温鹤绵觉得熟悉又陌生。
直到看清偏殿中放着的东西后,她才猛然停下脚步。
谢琅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嗓音含着笑意:“这是琼州新进贡的红珊瑚,我瞧着好看,特地命人搬来偏殿,太傅觉得如何?”
那红珊瑚约莫着有一人高,色泽红润漂亮,像一棵舒展开来的树。
哪怕前世在博物馆,温鹤绵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红珊瑚,惊讶溢于言表,顺着他的话答下去:“好看,他们确实用心了。”
谢琅逐渐在朝廷中站稳脚跟后,就有不少人闻声送来礼物,想要得到帝王的青眼,这几年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但皆挑不出什么新意。
这个就不一样了,完全是可以代代传下去,当镇馆之宝的程度。
谢琅突然转了语气,笑吟吟侧眸注视着温鹤绵:“太傅喜欢吗?那我送给太傅好不好?”
落在脸上的目光极为明亮炙热,仿佛是戳开那一层纸后,就不加遮掩起来。
温鹤绵被烫得心尖发颤,稳着声音拒绝:“这样的宝物该放在宫中,而不是送给臣子,被御史们知道了,会有非议。”
温鹤绵是当之无愧的宠臣,哪怕迄今为止,朝中人有人防着她,生怕她生出不臣之心。
荣宠太盛,未尝不是一道催命符。
“不会知道。”
谢琅直勾勾盯着她,语气有些急促,他抬脚往温鹤绵的方向走了步,小心翼翼的,好似想要抬手触碰她。
“不是送给寻常臣子,只单单送给太傅,不行吗?”
赶在那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前,温鹤绵抬手挡住,眉眼垂着,看不清神色。
“我还缺一个机会。”】
与其说是格挡,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里大概是被谢琅给提前清空了,耳边寂静,一片无声,连突然加快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隐晦含蓄,可那番话,不仅他自己清楚是什么意思,温鹤绵也清楚是什么意思。
七夕那日的拒绝,终究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温鹤绵如今,也不能只将这当做简简单单的儿戏来看待。
温鹤绵几番想说话,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放心不下谢琅孤身一人面对当前风波,可她也不能坦然的说服自己,就那么不管不顾的答应他。
她对他,有相依为命的眷恋、有相互扶持的温情,独独没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