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林婆子开始说起正事,“咱家没有分家,赚的银子归公中,照理娘本该把银子给你们攒着,但是松儿柏儿已经五六岁,早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之前家中困难没得法子,现在挣到钱了,以后也能供得上,娘想先把娃子们送学堂,百相也得送去启蒙,这是一笔持续支出。另外,咱家以前卖出去的良田,也该重新置办回来。我们农家人,手里有田才不心慌,田地才是真正的家底。等这些都办好了才能安心攒银子,你们觉着如何?”
小辈们全无异议,“都听娘的!”
张翠娥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抱着老妇人胳膊,脑袋贴上去蹭啊蹭,“娘,娘!娘~”
林婆子由着她去,眼角眉梢挂笑,“又来了,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娃子们看了笑话你?”
“笑呗,我就想喊几声娘。”亲爹娘来闹事,骂她在这里当牛做马,自己的孩子连学都上不了,哼。
婆婆手里有了银钱,最先想的就是让娃子们去上学,啥时候都先想着小辈。
这样的娘才是娘。
这样的家才让人眷恋。
她在林家再苦再累,都不觉得委屈。
其他人对张翠娥爱在娘跟前撒娇的事儿早就司空见惯,浑不稀奇,只打趣几句让气氛更热闹。
林怀松林怀柏两娃子则快要乐疯了。
“能上学了,我们可以上学堂了!”
“咱村只有老村长家的娃在上学,每次见着了总爱臭显摆,等咱进了学堂,也到他跟前显摆去!”
百相蹲在廊檐小手捧腮,看着跟前手舞足蹈的俩哥哥,“上学堂很好玩吗?”
“肯定好玩啊!能跟夫子读书识字!妹妹你到时候也要跟我们一块上学的,阿奶说你要启蒙哩!到时候哥哥带着你昂!保准不让你被人欺负了去!”林怀松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百相对上学没有概念,她在家,小叔也每天教她读书识字。
但是“被人欺负”四个字让她眼睛亮了,眉眼一弯,“好呀。”
……
大瑞皇宫。
凤仪殿。
太医正躬身皇后身前,额角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忧心又焦急,“娘娘,太子每日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睡时间越来越长,若再寻不到古星,恐、恐无力回天啊!”
数月前他联系师兄,得了一方子,以古星入药,或能压制太子五脏衰竭之势。
即便只是压制而非根治,这个消息对于皇室来说也弥足珍贵。
只是古星稀有,难得程度比顶级人参更甚,历来只见医书上有记载,却极少有人亲眼看见此物。
皇室广派人手四处搜寻,数月下来毫无所获。
皇上甚至着人往周边诸国去寻,只是当中路途太过遥远,如今也尚未得到回禀。
皇后挨坐床头,看着床上昏睡的孩儿,满目疲惫,仅过去几个月,她似又苍老了许多。
“皇上已经连下几张告示,在坊间搜罗古星,再等等,再等等……定能寻到的。卿儿仁善,定能得上天垂怜,吉星高照!”皇后心痛如绞,只能这般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