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会将这样的心路历程说给裴焕生听,于是她耸耸肩,敷衍道:“算是吧。”
裴焕生不由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呢?我和祝升并没有你所认为的‘在一起’。”
“关我什么事呢?”盼忽然就笑了,她发现裴焕生的警惕心太重了,“我只是给你你想要的信息,帮你一把。你现在却怀疑我在诈你,是吗?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夜桥的人现在也没功夫关心这些事情,都忙着给春桥报仇。如我要看你们的这出戏,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说到这一步了,我想我需要提醒你:如果你现在去找祝升,春桥的事一了,你们的关系一定会被夜桥这边定性,他们再想睁只眼闭只眼都不可能了。现在应该是你全身而退的最佳时期吧。”
“我知道。”裴焕生说,“但我和祝升……”
“不用跟我解释说明什么。”盼摇摇头,“你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盼并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而已。
裴焕生觉得盼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但一想到她是夜桥的人,也就不奇怪了。祝升对比夜桥其他人,应该算是很正常的那个人了。
名字
来到申州后接连几日,祝升他们五个已经在乱葬岗里辗转许久了,就算只是看着别人找尸体,身上也沾上了一股子死人味。
雪夜红梅也有些心累,不由问冬桥:“真的丢在这里了吗?”
“嗯。”冬桥点点头,神情认真,“可能……已经被捡走了吧。”
“我们在申州这些日子,青凤岭的人如果还留在申州的话,应该早知道我们来了,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他们可能已经带着涂北笙的尸体回晋阳了。”渡黄河说道。
“所以,现在是要去晋阳吗?”冬桥问道,似乎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雪夜红梅朝死桥看去,这样的关键性决定她如今不好直接拍板了。死桥似乎注意到现场氛围突然安静下来,他在死人堆里抬头,看着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莫名有种周围诈尸了的错觉,让他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似乎要让他决定去不去晋阳,现在大家在等他的答案。
死桥轻轻地点点头:“来都来了。”
都走到申州寻未果了,自然要去晋阳再寻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雪夜红梅恨不得当场就走:“走!”
好在有渡黄河将她拉住:“哎——慢些,再准备一下啊,别这么急。”
“还要准备什么?”雪夜红梅举起手中的剑,“这不已经够了吗?”
死桥看着两个人,幽幽道:“还能准备磨剑。”
众人:……
平日里若是有春桥,氛围不会这样奇怪,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有她迂回的地方。
祝升不得不站出来,说:“得要跟盼说一声吧,还要问问关于晋阳的情况,以及我们到底要带多少干粮够行程之类的……”
雪夜红梅点点头,说:“那先回客栈吧。冬,写信传消息给盼。”
渡黄河看着雪夜红梅和冬桥并肩离开,不由走到死桥身边,试探道:“……就这么,放任他们?说句不好听的,雪夜红梅现在冲动得不像话,做事很可能不带脑子的。”
死桥点点头:“你有什么办法吗?”
渡黄河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死桥见状,也学着渡黄河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祝升站在他们旁边,看到渡黄河和死桥朝自己看来,于是他后知后觉,也跟着耸耸肩。
死桥点点头:“嗯,都没办法,那就随她去吧。”
祝升回到客栈的时候,冬桥正拿着刚写好的信出来,准备送走。周围离这里最近的分舵还有段距离,最好的办法还是抓只信鸽寄送给分舵,分舵会直接把这样紧要的消息拎出来提前送达给盼。
看着鸽子飞远的那一瞬间,冬桥忽然道:“如果那个时候,早些和盼联系……会不会结局不一样?也可能是一样的……毕竟这里是申州。”
就算提前和盼取得联系,保持往来。但是这片土地是豫州,皇权之下,江湖势力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地方。就算夜桥的人再快赶来,兴许也只能赶过来给他们收尸。
“总觉得还有很多没有做好的地方。”冬桥轻声说,这么多天来,他好像很难得说这么多话,连祝升都不禁愣住,静静地听他说。
“如果早一些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去招惹青凤岭的人……如果那日我没有和春分别,会不会真的不一样呢。”冬桥歪歪脑袋,他似乎想不明白个所以然来,将自己给困住,“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替她报仇,为她杀人了……”
祝升见他不再说话,满脸惆怅,不禁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冬桥有些恍惚,他是想要责怪祝升的,可他还是摇摇头,轻声道:“……算了吧。”
没人想要是这个结局的,可是偏偏是这样,他连责怪谁的立场都没有。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给春桥报仇了。
祝升也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先前送春桥回夜桥的时候,晚上赶路,白天睡觉,不知道是因为颠倒日夜的缘故还是心里上难受,他很难入睡,睡到一半又会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春桥的棺材会忍不住难受。放空一切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春桥的音容笑貌,好不容易入睡了又似乎在梦里梦见了春桥,可醒来后又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