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与先太子亲厚,先太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自不必多说,况且他的王妃是皇后的嫡亲妹妹,他是坚定的先太子党。
可现在太子没了,他对于谁做皇子其实没有任何想法,不过皇帝都发问了,他还是得说上两句。
“二皇子仁孝,靖王胸有丘壑,臣弟所知不多,实在无法下决断。”
二皇子在先太子祭祀典礼上悲怆痛哭的事迹早已人人知晓,皇帝当时听说都诧异了一下,感叹老大和老二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而靖王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个,因此他当时的表现人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靖王母妃下葬时也没见他掉过眼泪。
皇帝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老三,小时候也是活泼好动的,爱往他面前凑,和其他皇子比赛什么的拿了第一会到他跟前来炫耀,要赏赐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老三就变了,不爱说话,不往人群里凑,也不怎么到他面前来了。
他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问题,特意问过孩子的生母柔妃,他记得柔妃说可能是孩子大了懂事了,他就没有过多关注,再加上后宫中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便将这点异常抛在脑后了。
再大一点,柔妃英年早逝,老三也懂事地自请封王,搬去了外地,他想着皇位自有太子继承,老三能主动提出去外地,其实也免去了他部分心事,他当即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自此,几年不见,再次相见时他发现老三这个孩子愈发内敛了,虽然他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总体上还是好的。
就立太子一事,他目前还无法下决断,老二处理朝务很有一手,但是有些急功近利,老三性子沉稳,很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但是他并不清楚老三的能力如何。
皇帝思索良久,杜丞相就在椅子上坐着,半眯着眼,也不知是睡是醒,而睿王眼睛盯着身前的地板,眼神并没有聚焦,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好一会儿,皇帝才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杜老丞相缓缓起身,和睿王一同走了出去。
殿外,刚巧来了一名宫女,手上捧着个食盒,和他们擦肩而过。
杜老丞相听到身后传来宫女的声音。
“公公,这是我们芸妃娘娘亲手给陛下炖得的参汤,劳烦公公帮忙呈上去。”
他细眯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再仔细看,他还是那个老神在在不问世事的老丞相。
上元节
靖王府。
谢彦带来有关驭兽之人及仵作的消息。
他先说了有关仵作的信息,他们的人暗中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那名仵作并没有和可疑人士来往。
最终他们寻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悄无声息地将人虏走问话,他们特意将脸蒙了起来,以防被幕后之人察觉出他们的身份。
结果问了半天,仵作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被胁迫的,在他出京路上,有一个黑衣人以他全家人的性命威胁他做伪证,且此黑衣人说,他如果不照做,他随时都能结果他的性命,同时他一家人的性命也不保。
他当时听完浑身颤抖,只得应下,对于黑衣人的身份他是一无所知的,只能推断可能是同行之人。
李璟湛眉头一皱:“同行之人?不就是武德司吗?”没想到对方的手已经伸进了武德司中。
谢彦与他对视,道:“正是。”
说完他接着讲。
他的手下谢五在伏牛山脉一处小峰,发现一个以驭兽闻名的青牛道,道中只有道主及其弟子两人。
谢五亲见道主驱使白鹤起舞,腾空飞翔,为他取来峰顶之花。
他大为震撼,在他向道主打听有关驾驭白鹿之事时,道主却问他可是见到了他的师弟。
原来道主还有个师弟,道主可以驾驭白鹤,而他师弟则可以驾驭白鹿,他们在山中修习数年,才得修成此技艺。
但是师傅临终之时委派他为下一任道主后,师弟愤懑不满自行离去,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李璟湛道:“看来这个师弟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谢彦颔首,道:“不过青牛道主说他也不清楚师弟的踪迹,但是他们宗门有一个独有的联络方式,不管他们之间相隔多远都能联系到彼此,不过”
“青牛道主说他无法保证师弟看到信息是否愿意回来。”
李璟湛紧皱眉头:“不管怎样,这是找到此人的唯一方法,大可一试。”
谢彦点头。
“之后有任何消息尽管来向我汇报,”李璟湛道,“你先回去吧,我还得进宫一趟。”
可能是因为立储之事,皇帝隔三岔五便让他和老二进宫陪在左右。
偶尔还会考考他们的政治、军事、书法等等,他是无意于皇位,但也不会刻意藏拙,只是如实展现自己的能力。
他看得出来,皇帝应该是更满意老二的,所以他没有刻意去表现自己,经常是皇帝与老二两人相谈甚欢,他就是作为陪衬待在一旁。
今天他们要去御林苑练习箭艺。
“嗖——”
李璟琛朝远处的靶子射了一箭,候在一旁的太监立马取下靶子小跑着靠近呈到御前。
箭头入木三分,微微偏离靶心。
“二皇子箭术卓绝。”有一皇室弟子恭维道。
“若是换了我,怕是靶子都射不中。”另一青年男子说完,似是极为汗颜,举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回头我要找二皇子拜师”
周围一圈都是和李璟琛、李璟湛差不多年纪的皇室宗族子弟,他们心中的天平早就偏向了李璟琛,因此纷纷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