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
谢彦的刀子示威似的向前抵了抵。
女子双眼大睁,瞬间汇聚了两汪泪水,她哆嗦着点点头。
谢彦继续道:“我问你一些事,你且如实回答,自无性命之忧。”
许是他的话安慰到了女子,她没有那么害怕了,身子抖动的幅度也小了些。
谢彦慢慢放开捂住嘴的手,只利刃还横在女子颈间,他微微转开了头,沉声问道:“你与胡达禄是如何相识的?”
“妾妾是被人买来赠与夫君的。”月娘颤声道。
“被何人所买?”
“妾不不知。”
谢彦皱眉,思忖一会儿问道:“胡达禄平时都做些什么?”
“夫君在我这待的时间不多,他除了待我房里”月娘有点羞涩,“就是去书房。”
谢彦颔首,接着道:“你可见过一本账册?”
月娘木然地摇摇头,谢彦扶额,想必她一介妇人大字都不识一个。
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那他可有什么异常行为?”
月娘苦思良久,谢彦都快放弃从她这里获知信息了,她突然说道:“不管我们折腾到多晚,他都会去一趟书房,好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谢彦漆黑的眼神中出现一丝亮光,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点了下月娘的睡穴,女子顿时昏睡过去。
他则再次悄悄溜进书房,这回他一寸一寸地搜摸过去,终于在墙上发现了一个暗格。
谢彦拿出里面的册子,细细查看,待看到“获四皇子所赠予其四十万盐引”。
他神情微凝,眸色幽深,里面不仅记载了四皇子贿赂胡达禄,还有很多朝中大臣。
谢彦带着账册离开了宅子。
当晚深夜,谢永带着儿子进宫,说是有天大的冤情要上报圣上。
圣上当时正歇在新宠的妃子那,摆摆手说明日再说。
他的大监起忠公公却不肯走,圣上一怒,起忠公公跪伏着说道:“谢公说圣上您不见他,他就不走,一直跪到天明。”
皇帝没有说话,似有些生气。
起忠公公顿了顿接着说:“谢公的儿子陪着他来的,奴才侧眼瞧着,谢公的头发似又白了几许。”
久居深宫的起忠公公深切明白,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而且他也只是将自己亲眼所见的说出来了而已。
皇帝听完,想起那个因为女儿和爱妻离世而骤然头发花白的老臣,心中一软,终是应了。
他面色难看地来到御书房,就想听听这个老臣到底有什么冤情要诉。
头发杂银的老人跪在御书房里,端正庄严的面容中带有一丝戚然,宽大的朝服也遮不住他瘦削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