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弼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他捂着流血的脖子,在张有德的搀扶下站起身,照着那名妃子的尸体恨恨地踹了几脚:“把她的尸体给朕剁碎了丢出去喂狗!还有,她胆敢以下犯上,伤害一国之君,朕要诛她九族!!!”
舒妃看完这场好戏,冷笑着扯动了一下嘴角,晕了过去。
张有德看了眼龙榻上的惨状。
妱妃的脸躺在血泊中,龙榻上的另一名妃子早就咽了气,不知是死是活地舒妃脖颈间全是掐痕。
再看周弼如此狼狈时,张有德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张有德吞了吞口水,踢了一脚旁边跪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太监,嗓子尖利刺耳:“蠢笨的东西,都跪着干嘛?还不快去宣御医!”
太监被踹得“咚”地滚到一边,捡起掉落在旁的帽子,双脚并用地爬起来:“奴才这就去!”
看着绵软,有时却一身反骨
姜娩浑身烫得厉害,意识也模糊。
但她知道自己身在坤宁宫,也知道金钏几人请了太医,还会每隔一段时间给她更换盖在额头上的湿帕。
等她难受得出了一身汗,烧退之时,已是第二日。
姜娩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外间,宫人们正压着嗓子议论。
“乾庆殿的事儿听说了吗?”
“闹得那样大,谁能不知?”
“唉,萍淑仪也是倒霉,听说是被皇上掐死的。”
“郦妃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她胆敢伤了皇上,当然是没活头了,我认识的一个洒扫太监同我讲,郦妃的尸体已经被剁碎喂了狗。”
“……”
姜娩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她知道昨晚乾庆殿出事了。
想到在神仙殿帮自己解了两回困境的舒妃,姜娩撑着坐起身来,她甩甩沉重的脑袋,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额角,而后赤脚下榻,快步跑出内殿。
她想去找金钏问一问舒妃的情况。
结果,她人还没跑出殿门,就见裴相和带着人前来。
他身形颀长,撑着伞,立在雨幕之中。
见到她满脸苍白跑出来,裴相和原本松展的眉心一皱。
小皇后的性子看着乖巧绵软,有的时候却一身反骨。
就比如现在。
明明病恹恹的,她竟还能撑着那副纤弱到随时能倒地不起的身子跑出殿。
金钏几人听到殿内的动静,正想跟姜娩行礼,见到裴相和时,又赶忙低下头颅。
昨儿个夜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神仙殿的刺杀。
二是乾庆殿侍寝的妃子两死两伤。
裴相和对宫里发生的一切全部清楚,但他都没插手,也懒得连夜进宫处理这摊子烂事。
这些年,他给接连三任帝王收拾的烂摊子数都数不过来,尤其到了周弼这一任皇帝,那可谓是烂事一堆,他时常都是丢在一边,懒得理会。
张有德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踩他一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