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这块,牵涉甚广,绝非是她一个宫女能碰的。
金钏给她出主意:“奴婢听宫里的人说,掌印入宫开始便入司礼监办事,跟随曾经的司礼监掌印孙庙打理诸多事务,之后又涉猎其他监各处,掌印懂的,比奴婢多。”
姜娩:“……”
她明白金钏的暗示。
这是让她找裴相和帮忙呢。
其实姜娩也没想过要把这个皇后当得多好,可面上总要过得去。
皇上后宫充盈,被厌弃的妃嫔不少,想来落得舒妃那样境地的定然也不少。
允阑轩一事,若非她记着舒妃的恩情去了一遭,想来后宫各处也不会再次重视允阑轩。
有些事情,以及不该被承认被放任的现象,一旦不被重视,就会渐渐地被所有人认为是一种毫无道理的常态。
姜娩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现象在她眼皮子底下继续发生。
想了想,她还是抱着谦虚的态度,拿着压根看不懂的账册,向裴相和走去。
裴相和旁边摆着一盏热茶,并两样糕点。
与姜娩的茶点无异。
他虽是来坤宁宫伺候的,但底下的人清楚,这位掌印能耐大着呢,能够掌管司礼监兼东厂两处,其本事不可小觑。
哪怕眼下张有德暂时得势,抢了批红,又接手追查刺客一事,可皇上也没有免去裴相和司礼监跟东厂两处的职,如此便说明大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见面前多了一道身影,裴相和并不意外:“娘娘有事?”
姜娩双手捧着账册,同他请教:“后宫内务复杂繁重,我初到宫里,一无所知,还得请掌印费心帮我。”
裴相和拿过账册:“娘娘总跟奴才如此客气。”
姜娩:“……”
不客气不行啊。
见她一脸好学,裴相和想,反正待在坤宁宫闲着也无所事事,花点时间教教小皇后倒也不失为一个消磨时间的法子。
他往长案走去。
姜娩窃喜。
待看见裴相和在一堆账册里面翻来翻去,还把她看的那本放到了一边,姜娩虽感到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傻的招人疼
裴相和重新选了一本给她:“娘娘再看。”
姜娩接过,她看了几眼,还是没有看懂,闷声道:“是我愚笨了。”
裴相和见状,难得一噎。
随即,他又笑了:“娘娘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姜娩窘迫不已:“……”
总觉得他这话有那么点挖苦她的意思。
还笑她的不自量力。
本就是她不懂的事情,她却一时头脑发热要去碰,这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确实是为难自己了。
对上他深沉的眼神,她眼底闪着的光亮晶晶的,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