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显抱着她,倒也没有做出任何冒犯的举止,只是这样把人拥着,叹息道:“小姨如果知道姜驳对你所做的事情,想来她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
因着是跟柳文显抱着的,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身体在轻颤。
姜娩勾起一抹笑容。
她没有同他说这些日子以来的处境有多难,只是想起他跟原身自小相处的深厚感情,代替原身反过来安抚他的情绪,开解起他:“表兄,没事的,都过去了。更何况,回京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选的,那么,不管最终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应该我自己承担。”
原身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柳文显听她如此说,更为心疼。
一段时日不见,这位总喜欢依赖他跟母亲的表妹变了。
性子变沉稳了。
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觉得委屈。
一定是她在京都的经历,让她的心性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是我没保护好你。当初,我就不应该听母亲的,不该放任你跟姜驳走。”柳文显后悔极了,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又恨不得冲去姜家理论。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带人跑去姜家闹也无法把姜娩带走。
她是皇后。
是一国之母。
这样至尊至贵的身份,又岂是谁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察觉到他的身体还没放松下来,姜娩想了想,还是伸了手臂,她的手落在他的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表兄不用自责,这些年,你把我照顾的很好。而且,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柳文显心一横,不计后果地做了决定:“娩娩,两日后,国清寺,我带你走。”
姜娩为他疯狂的想法震惊:“……”
裴相和冷眼望着两人相拥这一幕,轻扯了下嘴角。
他低沉的嗓音在夜里响起,显得清晰,又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肃杀之意:“娘娘,你这是……红杏出墙?”
豁!是你家娘娘呢
裴相和心知,卫远伯府的众位宾客未必有几个是真心待见自己的。
因此,他被卫远伯带到一间屋子整理靴子的时候,没有再提去外面入席的话。
卫远伯把前厅待客的事情全权交给卫远伯夫人,一心应付起裴相和来,还问了他一些宫里的事,顺便关心了一下当今的龙体。
裴相和不想搭话,一旁的裴缺便会回应几句。
王渡在席间待得无聊,听到那些诗词歌赋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些子弟里确实有不少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可他坐不住,便跟府里的下人打听了裴相和的去向,跑来找人了。
卫远伯原本还挺尴尬的,中途有了王渡的加入,两人说起春闱一事。
王渡是吏部主事,科考一事也有他认识的人参与其中,因而他知晓的情况多,也知晓卫远伯府的公子有一位也在此次的考生里,便同卫远伯聊了起来。
说的内容么,无非是些场面话。
什么令公子才学虽算不得顶好,但只要用心,抓紧时间温习,考上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