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娘娘去一趟乾庆殿跟着皇上学坏了呢。
裴相和将人送回坤宁宫,便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归宁的礼品,他再命人准备马车,在宫外等她。
坤宁宫内,金钏四人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姜娩则从她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叠有拇指厚的银票。
在太傅府待半个月,她总得出去走走逛逛的。
银钱傍身,是必不可少的。
一行人出了坤宁宫,就见马车已经备好,后面还有一群群侍卫跟随,再后面,就是绑在车上的一箱箱东西。
裴相和早已在外等候。
他换了身轻便的青色长袍,层层叠叠的衣物颜色由浅至深,常戴着的乌纱帽摘下,一头墨发挽成男子发髻,发间插着一支通体泛光的黑玉簪,余一部分的发披着。
姜娩望着,一时没认出来。
裴相和侧身,冲她轻笑,他鼻梁正中的朱红小痣在日光下熠熠夺目:“娘娘,我们动身吧,太傅府那边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玩物
有太监端来一个小凳,放在马车下头。
姜娩被这样打扮的裴相和晃了下神。
看着他伸来的手,姜娩将手搭去,在他的搀扶下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裴相和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牵过一匹骏马,将衣袍一掀,一脚踩在马镫上,纵身而起,动作洒落地骑于马背之上。
他一手勒紧缰绳,紧实的双腿一夹马腹,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
红壶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回不是怕的。
红凝一笑,伸手在红壶眼前挥了挥:“现在知道为何那么多宫女都想勾搭掌印了吧?”
红壶用力点头:“嗯嗯嗯!”
金钏跟银珀忍俊不禁。
掌印这样风华灼艳的人物,若不是命运不济,净了身,保管叫满京都的贵女为之神魂颠倒。
马车在宽敞的道上行驶。
金钏四人分成两列,分别站在两侧。
宫门口,裴缺朝守门的侍卫丢下一块牌子,领头的侍卫接住一瞧,认出马背之上的人是谁以后,先是惶恐,后又看了眼马车里乘坐的没有露面的贵人,顿时心惊。
领头的回过神,谄笑着将牌子用衣袖擦了擦,还给裴缺。
裴缺接过,但笑不语。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一旁刚调到此处的侍卫跟领头的打听:“头儿,这是宫里的哪位贵人?”
领头的一改在裴缺面前的狗腿样儿,到了底下人面前,他拿出几分管事的姿态,瞥了眼心思活跃的新人:“总之,是你我都不敢得罪的贵人。”
别说他们这等小人物了。
就是朝臣百官都得罪不起。
那骑在马背上的人,可是个狠角色,虽为宦官,却比宫里的娘娘还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