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认真地同他解释起来:“掌印误会了,自始至终,本宫都没有嫌弃过掌印,更没有认为掌印不……干净,本宫是不习惯沐浴的时候还得劳烦掌印伺候。”
裴相和噙着笑,松开了她:“那娘娘可得早些习惯,毕竟这宫里的规矩,跟太傅府不一样。”
他说完,走了出去。
姜娩一只手撑在浴桶边,吐了口气。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嘴上说让她习惯宫里的规矩,行动上却尊重了她的意愿。
裴相和一出去,便吩咐金钏四人进里间伺候。
他也没走。
想到皇上的意思,他瞧了眼姜娩的衣物,从里面翻出一套绛色衣裙丢给红凝。
到底还在帝后大婚期间,得喜庆点。
屏风后面,姜娩泡在热水里,红色的花瓣将她肩颈以下的肌肤挡住。
她捂着胸口,透过屏风,望了眼外间等候的身影。
他在看书。
是她放在贵妃椅旁还没看完的故事集。
想起裴相和没有强迫她,姜娩对这位传闻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掌印大人的印象转好了一些。
沐浴完,她在红凝几人的伺候下换上衣裙,缓步走了出去。
张杨迫人的绛色,衬得她肤色极白。
她赤脚踩在地上,一根根圆润的脚趾在殿内烛光下泛着一层浅粉的光,湿润的发梢微微卷曲,正滴着水。
裴相和看了眼,便对金钏道:“不要多余的首饰。”
金钏:“是。”
在装束上,姜娩也喜欢简单些的。
她要去见皇上,还是在晚上,佩戴金钗银环只会碍事,万一把皇上扎到了,她还得落下一个伤害君王的罪名。
金钏用螺子黛沾了水,为姜娩描眉。
姜娩坐在杌子上,望着镜子里的脸儿,动作极小地咬了下唇,藏在袖子下的五指收紧。
身为皇后,侍寝是躲不过去的。
她得放松些。
得学会调整心态,坦然地接受。
裴相和好整以暇看着她通过不停呼吸来让自己放松的动作,见金钏忙活得差不多了,正用簪子挑口脂时,他过去,一把夺过簪子。
点唇
金钏被夺了簪子,也不多言,只退到一边。
姜娩抬眸,就见裴相和站在妆奁旁,正把玩着从金钏手里夺去的金簪,视线在一堆颜色各异的口脂间看来看去。
她望着他,问:“掌印,神仙殿是什么地方?”
裴相和低眸,用簪子一端在石榴娇里挑了一点,抹在她的下唇。
她的唇珠小而圆润,弧度刚好。
那一抹石榴娇点在其中,霎时让偏粉的唇色生艳,配着她的妆容,衬得她添了两分媚态。
她眼里涌动的无辜,勾得人心尖一酥。
他将簪子扔到一边,弓身过去,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的尾指按在抹了石榴娇的下唇,指腹顺着少女的唇形来回描绘。
姜娩僵硬地坐着,衣袖下的手捏得更紧。
她睁着眼儿,望着近在咫尺的裴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