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那算什么呢,拿着阮严的钱买机票回去,找到吴迩又怎么样,想请他喝杯咖啡吃块蛋糕,还是得靠家里的钱。
在没能独立自主前,她什么都不是。
十一月的纽约已经相当寒冷,一个南方人没经历过北方的冬天,总是轻易就感伤。
回水牛城的宿舍显然是太远了,她只能拉着行李,沿着来时路,搭车回到纽约的临时落脚处。
只是出了地铁时,她在距离住处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不幸碰到一群黑人抢劫。
西方人不懂东方文物,在逼她交出钱包跟手机后,甚至还不想放过她手上的那串珠子。
“jewelry!”
他们认定东方人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值钱的饰品,伸手就要去抢她的手串。
钱包手机能给,可是唯独这个不行。
她是以命护着这个其实根本不值钱的东西,可是她不懂自己越是死命想守,别人就更杀红眼了想要。
粗黑的手指扯着她的手串想干脆一把拉断,偏偏手串结实得吓人。
他们不知道这串珠子早就因为主人怕它断在异乡所以提早换成了韧性坚强的鱼线。
不起眼的小东西果然派上用场,鱼线锐利保护住珠子,却狠狠在她手腕内侧割开一道伤口,场面霎时鲜血淋漓,连巡逻的警察闻声赶来时都以为她身受重伤。
“好险我早就把线给换掉了,不然今天哪里有东西跟你拍照。”
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眼神直率地看着他,直勾勾的像是从来没有过后怕。
她那模样太过从容,是经历多少害怕才走到了今天,吴迩只觉得心皱巴巴的像一张破烂不堪的纸。
但他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太多了。
那天从医院包扎完回宿舍后,她辗转找了很久的电话才打到了台球厅。
电话被接起时,背景一片闹哄哄。
这么多年了,辣条依旧酷爱ldpy,在《fixyou》的背影音乐下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深呼吸,只是听着那一头熟悉的音乐以及辣条骂骂咧咧的招呼声。
挂上了电话后她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室友回来打开灯被她吓得差点掏枪,她才忙着道歉回房。
其实不是不能找到联系方式。
可是联系上了又如何。
挫折有各式各样的形式,就连她煎一片鱼也能在手上烫伤好几个水泡。其实每一回碰上后,她就学会了一点道理,比如把鱼用餐巾纸吸干水分,拍上一点淀粉,便宜的冷冻多利鱼排就能煎得又脆又美。
她总得让自己羽翼丰足了,才好去见他。
以笑容、以眼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