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吴子姜这副摸样,赶紧偏头问身旁眼眶通红的许玉谙:“你们出什么事了?怎么子姜他会变成这样?”
许玉谙面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都、都怪我,原本我们只是打算今天早上再找几个苗寨居民了解些祭祀礼什么的,是我、我想着拍张苗寨的全景图,拉着他们往峡谷边的山上跑,谁知、谁知……”
许玉谙声音艰涩,一度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钱利在旁边看了眼许玉谙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将话接了过来:“谁知我们在山上莫名遭受到了一群虫子的袭击,当时刚好就在山坡边,小姑娘本来被小伙子护着,但可能是太害怕了,在山坡边一下子踩空,就连带着这小伙子一起滚下了山坡,为了护住她,胳膊最后狠狠砸在了石头上,唉。”
许玉谙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用手捂住脸:“都是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拉着他到那山上去,就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呜呜呜呜……”
“谙谙你别哭啊,我没事的,你看我没事的……嗷嗷嗷”。吴子姜最怕许玉谙哭了,见到她的眼泪急忙抬起自己受伤的胳膊想证明自己伤的不重,哪成像,巴代刚好握住的是自己手骨受伤的地方,他奋力一抬,扯动伤口,疼得他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许玉谙更难过了,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吴子姜只能在椅子上急得乱动,被老巴代皱眉呵斥:“别动,你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于是吴子姜只能干着急,他不停的说自己没事的,让许玉谙别难过,但这反而加重了许玉谙的愧疚感。
陈阁站在许玉谙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知这件事其实不能怪许玉谙,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她也只是想为这次的的课题多寻找一些素材,但他实在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尤其在对方还是女生的情况下。
最后还是书秋开口叫吴子姜闭嘴,又伸手将许玉谙揽在怀里,她一只手将她的脸按在颈窝处,另一只手不断轻拍她的背,低着头不断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才逐渐止住了许玉谙的抽泣。
良久,许玉谙才将头从书秋的颈窝处抬起,她顶着一通红的眼圈看向巴代,声音喑哑:“请问,子姜他的手怎么样?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老巴代没有回答许玉谙的问题,反而面带探究的看着吴子姜,问道:“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吴子姜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巴代:“那就奇怪了。”
老巴代若有所思,半晌后又重新开口对着吴子姜说道:“你这只手应该是被石头磕骨裂了,敷药再用木板固定,养个个把月应该能好,就是你这红疹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许玉谙急忙问:“怎么说?”
“他手上的红疹应该是被一种有毒的腐虫所啃食的,毒性极强,这些红疹到后期会开始溃烂,不仅是在表皮,他会一直烂到你的骨肉里,这个过程几乎是不可逆的,只能在前期阻断”
“而且就算如此,你的手肘上依旧会不可避免的留下溃烂的疤痕,而这种疤痕一旦形成就极难消除,且每至寒天,这里都会有一种被啃咬血肉的痛感,但这种毒虫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节的。”巴代掀起耷拉的眼皮,盯着吴子姜:“除非是有人故意放出来,而且他的目标很有可能不在别人,在你。”
吴子姜闻言一怔,但依旧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笑呢吧,应该就是碰巧而已,如果真相您说到那样,谙谙,你也不用自责,本来就是我连累到你。”
许玉谙听他这么说,心里滑过一丝暖流,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吴子姜正色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吴子姜听到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他看着许玉谙,笑着说:“谙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将自己交给你了”。
很奇怪,陈阁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个场景里内不由自主的看向书秋。此刻,书秋站在屋内的阴影里,她轻勾嘴角,好像在笑,但莫名、莫名觉得她很僵硬。
红纹果
老巴代最后叫走了书秋,留下陈阁和钱利将吴子姜送到他的房间,并在他挤眉弄眼、明里暗里的提示下,留下许玉谙在屋内照顾他。
陈阁和钱利道别后,一个人沉思着往所居住的吊脚楼走去,心里一会想着吴子姜的伤势,一会想着巴代说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思考良久也没什么头绪。
于是他挥了挥手,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理掉,一回房间,就闭眼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
由于吴子姜的意外受伤,在加上后续祭礼进程迟迟无法展开,他们决定先休息两天。
阳光洒在溪面上,粼粼水波流转间,好似千百颗璀璨的金石在闪烁光泽,溪边两岸的枫树倒映在溪面上,颜色深一点墨绿,浅一点天青,影影绰绰相互映衬。
陈阁坐在溪边旁,看着这城市里不可多见的美景,心里却苦恼于这座苗寨的祭祀文化该如何去推进,他本来想着问问老巴代,但从刚才被他赶出来的经历上来看,肯定不行。
陈阁有些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的低着头,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抬头,就见到阿满逆着光站在自己身后,笑容明媚灿烂。
“是你啊。”
阿满笑哼了一声,从陈阁身后绕过,坐在了他的身旁:“看来你很想见我嘛。”
陈阁:“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那你呢?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