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别处修缮并无不同,但内里不设尊相,南北通透。
窗户与门的位置皆有讲究,并非只是简单的采光之用。
“就是这儿了。”
关月抬头看陆淮舟,他微微颔,随即打量起这间殿来。
从门框处看起,手掌细细地扫过每一处墙面。
突然,他在角落一根称重的圆柱旁停了下来。
年久失修,柱子斑驳,黑色的漆皮不规则地掉落下来。
可柱子侧边隐在阴影处的一块儿却并没有顺着上方掉落的漆皮一起剥落。
像是加固过一样。
陆淮舟蹲身,用手指稍微摁了摁,的确和别处硬度有所差异。
他掏出别在袖口内测的一枚小刀,刮掉黑漆,里面竟是一块后镶嵌进去的木块。
而木块之后,藏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不足两寸,木料极好,久放不坏。
盒子上未设开关,滑开盖子,里面除了驱虫所用的香料外,还有一根藏青色的编织绳。
显然已放置许久,光泽不似从前。
关月凑过来看了看,“这编织方法不像是盛京所有,倒有些像是凉州那边的手艺。”
她游历过凉州,在一些旧摊子上见过类似的编绳。
只是没有眼前的这根复杂细腻。
陆淮舟挑眉,看了她一眼,“而且是二三十年前的手艺的,现在的凉州编绳,会比这个花哨一些。商路打通之后,和东边互有交融,已经极少能够瞧见这么正宗的传统凉州编绳手艺了。”
“所以前任观主费尽心思要藏的,就是这个?”
关月眉头蹙起,没瞧出什么线索来,只接着道,“清风观是约摸十几二十年前开始传出闹鬼之事,所以应当与那时候生的事情有关了?”
那时候容青还在战场上厮杀,未能成为镇国公。
甚至当今陛下也是刚刚即位。
唯一的大事便是……
关月眼神变了变,表情更加严肃。
那段时间能称得上大事的,只有先太子之死。
先太子是先帝最中意的儿子,德才兼备,勤政爱民。
当时先帝几乎将小一半的政务都交到了他手里。
虽然先帝有好几个儿子,可朝内朝外都默认九五之尊的位置非他莫属。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先太子带着太子妃出门踏青时,被人截杀了。
早有预谋的截杀,安排周密,根本抵挡不住。
先太子命殒当场,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不知所踪。
先帝听闻盛怒,下令纠察,却无一丝线索,急火攻心,本来硬朗的身子骨数天便病倒了。
先帝并非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几个儿子,但无一证据证明。
储君已死,自要另立新的储君。
当今陛下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拥立上位的。
他当皇子时,和先太子关系最为亲近,勤政的作风自然也学了几分。
诸位大臣皆没有意见,先帝那时精神受到重创,也没有心力再计较更多。
数月之后,撒手人寰,当今陛下即位。
一直到现在,先太子被截杀之事仍然成谜。
没有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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