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一句话,她就得眼巴巴凑上去。
偏生上辈子,她还真有这么贱,陆慎稍稍对她态度好一点儿,她就开心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姜亭月想,上辈子的她,可能是有病,被爹娘宠的太过分,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非得栽到陆慎身上去尝一尝苦是什么滋味儿。
她捏着信纸,扭头烧了个干净,起来飞速去找她娘。
李云柔正在书房看账本,见她脚步匆匆过来,笑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姜亭月嘴一撇,“阿娘,你别打趣我。”
她又说:“我想好了,光是看画像,怎么挑得出如意郎君,不若找个时间,都喊府上来让我亲自见见吧!”
李云柔皱起眉,她也在犹豫。
这么多世家公子,跟物品似的一个个的让她挑,又不是入赘,难免让那些公子们不喜。
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光凭画像和其他人的三言两语,是挑不出什么好品性的。
李云柔道:“我与你爹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想法,莫急。”
“阿娘去说,阿爹自会同意。”姜亭月声音软和下来,道,“阿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未来要嫁的夫婿,连这点儿都忍不了,那又怎么忍我的脾气呢?”
反正她这脾气是改不掉的,上辈子嫁给陆慎后,她也一点儿没改,陆慎从不同她起争执,大多时候都会让步,姜亭月想,这大概跟他不在乎她有关。
李云柔顿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也舍不得她嫁人后受气。
与其藏着掖着,待婚后才爆出个矛盾来,不若一开始就坦诚,于双方都好。
李云柔忙点头道:“好,我跟你爹说说。”
相看
翌日,姜亭月她爹就很给力的,把上京内所有适龄单身且没有不良嗜好的男子都召进国公府了。
李云柔坐在正堂,姜亭月在她左下方落坐,翻着手里的名单册子,她皱眉道:“这怎么还有先前纳过妾的?”
李云柔望了眼,道:“你爹说,今日来的公子,即使曾经有过妾室和通房,现在也已经清干净了,保管你嫁过去后不会有后顾之忧。”
“不要。”姜亭月嫌弃道,“我嫌脏,有过通房的都踢出去。”
她哗啦啦翻着手里的册子,翻一页,撕一张,都递给桃喜,道:“这些,都踢出去,一个都不许留。”
上辈子她嫁给陆慎的时候,虽然他有个心上人,对她也不算热情,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不曾沾染旁人。
总不能这辈子嫁一个贪图好色之辈,让她婚后变成怨妇天天对着丈夫哭吧!姜亭月打了个激灵,坚定的拒绝了。
李云柔没有反对,只是让人将口信递给了姜世忠。
查完了品行样貌,再查一查户口,家里人风评,是否好相处,又筛出去小半,最后手里剩下的,只有不到十个人。
李云柔欲言又止。
姜亭月摇头叹气,“天底下好男人还是少。”
没定下亲事还愿意来娶她的好男人,就更少了。
她起身,手里的团扇晃了晃,道:“走,去会会这些公子。”
约见的地方在花园凉亭,姜亭月身边除了跟着桃喜和梨忧,还跟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李云柔就坐在离此地凉亭不远的地方,紧张的看着情况。
片刻后,终于来了第一位。
青衫白面,文雅俊秀,一看就是读书人,他拱手一礼,“见过姜小姐。”
姜亭月没回礼,只打量着他,她这模样其实有几分傲慢无礼,但对面的书生,却似乎半点儿没察觉,说话越发温和起来。
无他,只因姜亭月生的实在是太过漂亮,她像是上天恩赐的宝物,漂亮娇贵,不可方物,容色秾艳到叫人觉出几分不容于世的恍惚来。仿佛连阳光与微风都偏爱她,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令人挪不开眼。
所以即使她态度再傲慢,也叫人心甘情愿捧着哄着,寄希于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花园里正在洽谈,姜世忠站在远处,往这边看,身后管家过来,道:“老爷,陆家二公子求见,带着折子来的,不好回绝。”
姜世忠问:“什么折子?”
管家道:“前两日,您上折弹劾共三十名朝廷大官,每一封奏折都需要回辩,自然得由您看过。”
姜世忠皱眉,“让人带他去书房。”又道,“这里你看着点儿,别闹出什么乱子。”
管家点头,“奴才会看顾好大小姐的。”
“嗯。”姜世忠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书房,陆慎已经到了,正垂眸静坐在一侧,旁边已经有人上了茶,直到姜世忠进门,他起身,恭敬喊了声,“国公爷。”
说实话,姜世忠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于公,他不得不承认陆慎的能力,为官这么多年来,他确实很欣赏这个后辈。
他还未授官,圣上就已经私底下给他派遣差事,还是最难的江南贪腐案,要他带人收集罪证,他若是办成了,日后自当前途不可限量,当然,姜世忠并不觉得以陆慎的才识能力,会折在这个案子上。
但于私,他很看不惯他对自家闺女这个态度,更看不惯闺女小意讨好的模样。
最终,姜世忠只是面无表情,与之公事公办。
陆慎将陆丞相的奏折,以及其他几位不敢登门拜访而委托给陆慎的奏折,一并递给了姜世忠。
公事公办后,姜世忠望着陆慎那张淡定的脸,心下越发不畅快,他道:“今日府中热闹,我便不留陆大人了,我送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