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屋子后,李云柔面上的温和便彻底褪去,她冷声道:“翠容,将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带过来,我亲自过问。”
“是。”翠容转身,匆匆离去。
她有心想让处初病愈的李云柔多休息休息,但事关小姐,她只能闭口不言,认真办好夫人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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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亭月刚刚在阿娘这边用过早斋,姜寻雁便与柳惜云一起过来了。
李云柔将姜亭月失踪的消息全面封锁了,是以就连姜寻雁都不知道姜亭月失踪一事,她只隐约猜出有些不对,但李云柔的命令已下,她也不敢瞎嚷嚷,怕坏了伯母的计划。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急急赶来,想看看姜亭月的情况,路上与柳惜云碰上了。
里屋,姜亭月正与翠容和梨忧打叶子牌,梨忧年岁小,光顾着让她,总是被看出来,翠容经验就老道多了,赢一局,输两局,每回都是卡着关键点输,给了姜亭月极大的成就感。
她现在虚荣心膨胀,见姜寻雁二人来了,忙拉住二人道:“雁姐姐,云表姐,我们来打叶子牌,我现在可厉害了。”
梨忧没看出来翠容是让的,她忙不迭跟着点头,心里也觉得小姐比从前厉害多了。
只有翠容望着小姐稀烂的牌技,心里直发慌。
跟下人打没事,下人会捧着哄着,这跟其他主子打,没两局就得显露真实水准。
翠容忙找了个借口道:“奴婢去看看后厨煮的花茶怎么还没好,顺便让底下人手脚勤快些,我们过了晌午便要回府了。”
姜亭月不在意的点点头。
见她这副悠然模样,姜寻雁心下的担忧也一瞬都消失了,看来她确实没什么事,便也跟着悠然落座。
三人围坐,手里捏着牌,姜寻雁漫不经心发着牌,问:“昨夜院子里突然戒备森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今儿个一早才知道,原来伯母又犯病了,辛苦你昨日守了一夜了。”
柳惜云眼眸微动,心下冷嗤一声,看来三皇子那边得手了,不然李云柔不会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犯了什么病,不找大夫,反而找亲生女儿照顾,姜亭月又不会治病。
她面上也跟着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轻声问:“表姨母情况还好吧?”
姜亭月懵了一瞬,又反应过来,这应当是阿娘给她找的说辞,便笑盈盈接下去,说:“阿娘没什么大事,我就守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都是翠容姑姑照顾的。”
所以细节别问我,问就是我也睡了,只管问翠容姑姑去,她能把一切都圆好的。
“那便好。”姜寻雁心下一松。
姜亭月又问:“雁姐姐,云表姐,你们昨日去找簪子,可有找到?昨日雁姐姐的丫鬟急着来找我,说是找不着你俩了,可吓死我了。”
“我的丫鬟去找你了?”姜寻雁眉头微皱,“怎么昨日我回厢房的时候,没人跟我说?”
“啊?”姜亭月微愣。
昨夜,她难受的厉害,也没细细辨认那丫鬟是什么模样,她看着对方穿的衣裳与姜寻雁手底下那些婢女一样,又听她自称是姜寻雁的丫鬟,便也没怀疑。
可如今,姜寻雁说,她并不知道此事。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姜寻雁眉头有几分不悦,心里又有几分惊疑。
她的丫鬟去找姜亭月,随后伯母病发,姜亭月便去了伯母这边照顾,那丫鬟的作用是什么?逻辑说不通。
捏着叶子牌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姜寻雁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昨夜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也成了里面的一环,只是伯母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柳惜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并不掺和进二人的对话。
她打叶子牌,打的比姜寻雁专心,也比姜亭月厉害,不多时,便笑盈盈道:“承让承让,我又赢了,光赢钱有什么意思,输了的吃酸橘子吧!”
姜寻雁捏着酸橘子,她心里装着事,吃的没滋没味。
姜亭月再度捏着一个,她早膳刚过,又总在输,一股脑连吃了好几个酸橘子,感觉牙被酸倒,整个肚子都是酸的,有些想吐。
她将叶子牌一推,道:“跟你们玩儿我总是输,不玩了不玩了,再玩儿下去,我吃酸橘子要吃吐了。”
身边梨忧打量着她表情,给她捧了杯热茶,柔声道:“小姐缓一缓。”
姜亭月接过茶,咕咚将一杯喝完了,一抬头,就望见姜寻雁酸橘子吃完了一个,下意识又剥了一个,再度往嘴里塞。
姜亭月惊恐喊道:“雁姐姐,你不觉得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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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姜亭月一声惊呼,姜寻雁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呸了两声,接过身边丫鬟的茶,连喝了三杯,脸上扭曲的表情才消失。
“酸死我了。”姜寻雁皱着眉头道,“以后再有输了吃酸橘子的规定,我就不跟你们玩儿了。”
姜亭月掩唇笑道:“雁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走神到连吃了好几个酸橘子。”
“还不是因为昨夜……”话一出口,姜寻雁下意识望柳惜云一眼,顿了顿,揉着眉心,又不留痕迹道,“因为昨夜与惜云妹妹去找簪子,最后也没找着,从昨夜想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想明白簪子掉哪儿了。”
柳惜云一脸感动道:“难为雁姐姐这般想着我。”又捂着眼一脸难过道,“那根簪子,说不上多贵重,但好歹也是纯金打造的,想必是被谁捡去了,毕竟是我阿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没想到我也没能留住。”
一提起李夫人,姜亭月就不吭声了,平心而论,她真的不喜欢李文茹,更别说她还害她阿娘,她不恨屋及屋,都是看在她最终将功补过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