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提笔,蘸墨,却悬笔未动,一滴墨点滴落,染开大片。
“小姐……”梨忧正欲给她换一张,姜亭月摇头道,“不必,你们都退下,不许看我写什么。”
“是。”二位丫鬟离开。
姜亭月深吸一口气,文思泉涌,落笔飞快,写完整整两张,将陆慎痛骂一顿后,她心里终于舒坦了。
果然,不是她的问题,是那个狗东西的问题。
重新放下笔,屋外雨声也小了,门外,姜亭月听到姜寻雁喊她道:“月月,我去拜见伯母,你跟我一起去不?”
姜亭月觉得心旷神怡,连忙道:“去的,雁姐姐等我。”
走出两步,她又一顿,回头对桃喜道:“把桌上的信处理了,别看我写了什么。”
说罢,她便带着梨忧离开了。
桃喜正思索着是个怎么处理法,无意间瞥见开头,连忙挪开眼。
小姐说不能看,但先前小姐没少给陆二公子写信,莫非这一封,也是给陆二公子的?
姜亭月没明说,桃喜只好自己琢磨着来,将信叠好,收进信封里,派人寄回京中。
有人骂我
夜色已深,长空湛湛,下了整日的雨终于停了,草叶上缀着露水,有几只虫声浅浅。
野外长亭,没有灯火,今夜没有月亮,亭内格外的暗,“哗啦”一声轻响,廿三打起火折子,照了过去。
陆慎撕开衣袖,拿刀削开伤口,挑出断入皮肉当中的断箭,接过廿五手中的药,给自己上药,包扎。
他动作利落,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额头突出的青筋,渗出的密密麻麻冷汗,才隐约能窥探到他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主上,我们行踪被泄露了,看来那刘问青并不可信,如今追兵被廿四引开,我们应当即刻返程。”廿三伤的比陆慎还重,他粗糙包扎了一下伤口,就急于报告情况。
他心里还是觉得陆慎亲自过来太冒险,一直不赞成他这么做来着。
“我知道他不可信。”陆慎平静道,“但他手里的东西很重要,除了我,他不会交给任何人。”
“主上……”廿三不解道,“什么东西,为何不能让暗卫拿,非得让您亲自冒险?”
“跟威虎军有关。”陆慎并未多说。
廿三劝告的话语,突兀一顿,他微愣,随后便不再多说了。
若是真与威虎军有关,那来这一趟,完全很值当。
威虎军,由太宗亲设,挑选三军中的佼佼者,成立威虎军,靠着威虎军,稳江山,安社稷。
后来太宗去世,这支强大的军队不知所踪,隐姓埋名,藏于人群里,唯有兵符能召出,但兵符在太宗时期就不知落到了那里,廿三想不通,怎么会跟刘文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