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承绍后知后觉问,“我的人,是不是挡了你的路?”
“还好。”姜亭月觉得脑袋更晕了,有些疲于应对。
霍承绍还想说什么,身后有人喊他一声,“少将军,你要的册子,已经准备好了。”
被打断了对话,霍承绍有些不悦,压抑住烦躁,他回头说:“你给方大人就行。”
姜亭月循声望去,眼眸微睁,就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那人一身青衣,像是风雪里的一枝竹,冷清清站在那里,目光幽冷,清凌凌望过来。
与之目光交错的一瞬,姜亭月手下意识一松,卷起的帘子便掉落下去,隔着一道小窗,姜亭月深吸一口气,说:“霍承绍,我回府了,你有什么事,我们下回再说。”
说罢,又对桃喜道:“让车夫赶路。”
马车再度晃悠悠走动,姜亭月往后,靠在软枕之上,心说,原来倒霉的不止霍承绍,陆慎也是个倒霉蛋。
明日若是那位大人官复原职,若是再小心眼一些,这两人,约莫都跑不掉。
不过,关她什么事呢!现在这情况,她尽量什么都不掺和,尽量别给阿爹找麻烦就是。
宝马香车离去,徒留一缕幽香,霍承绍有些烦躁的一拉缰绳,回头望了眼离去的马车,又重重一叹。
下回,下回再见她,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他再度向陆慎望去,眼里带着不善,方才就是这家伙莫名出现,姜小姐才突然放下帘子离开的。
但陆慎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他也望向马车离去的街,幽幽的一眼,眼底似有什么翻滚,面色冷凝一片。
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册子上,因着用力,青筋微微凸起。
陆慎突然笑了声,嘴角勾了下又很快抹平,很轻很轻的一下,格外淡漠,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可以,跟别人就能谈笑风生,一见着他,比见了猫的耗子跑的还快。
凌霄花
马车还是绕了远路,被抄家的邹大人府外,一群人挤挤攘攘堵在门口,哭声与叫嚷声连绵不绝,桃喜担忧这些人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思索之下,让马夫绕开了。
她进车厢里,同姜亭月细细说着,姜亭月“嗯”了声,靠在软枕上,半阖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还是觉得晕的慌,那股难受劲儿下去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足足迟了一刻钟,姜亭月才回到府上,她换洗过后,散了长发便去睡觉,丫鬟们都退到了外间。
意识昏昏沉沉间,还未睡着,姜亭月被一阵“叩叩”敲窗声吵醒,她有几分烦躁,恼怒的掀开被子,气得连桃喜都没喊,猝然打开窗。
一只灰白两色的鸟儿落定在窗前,歪了歪头,绿豆大小的黑眼睛,正盯着她看。
姜亭月微怔,她认得这鸟儿。
目光下落,这鸟儿腿上,绑了一个小小信条,姜亭月取下来,打开一看,正是陆慎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