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来消息,说大皇子妃不行了。
四人急急入宫,只来得及,见林静姝最后一面。
姜亭月望着墓碑良久,仿佛那一日的记忆,突兀的在她脑海里回忆起。
即便是快死了,林静姝说话也依旧温柔,她只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怨怼。
她说:“好可惜啊!我这辈子都走不掉了,我活着的时候,是宫里的皇子妃,我死了,也要被埋进皇陵中,被身份束缚着,永不得自由。”
“若有来世的话,我只想当一株黄花郎,借着一股东风,走遍想去的所有地方,自由自在的,随便寻一处山水,便能生根发芽。”
“我其实,还想去见一个人,一个做花胜很好看的人。若是有一日,他望见黄花郎的白伞落在掌心,兴许,那便是我。”
,番外之前世10
“后来,你将她那些话,跟那个书生说了,他就住到了这里,守着静姝姐姐的孤坟,兴许这一守,就是一辈子。”苏子嫣有几分感慨,望向那个木屋。
屋里的书生,听到了动静,推开门,望向三人。
姜亭月问:“我们硬生生将静姝姐姐抢出来的吗?”
“是啊!”苏子意说,“还是你的主意呢!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们四个,一起做了,真是胆大包天,不知者无畏。”
苏子嫣叹道:“芝芝帮了大忙,我们带静姝姐姐离开时,全靠她的好武功,再后来,也是她同意和亲,来换取我们无罪。”
几人说话间,长风吹起一地黄花郎飞絮,朵朵白伞,落入姜亭月掌心,她合拢手掌,又问:“唐芝芝,为什么死了?”
“和亲就是这样。”苏子意努力想说的平和些,可还是忍不住有怨,“她去和亲,结果不到半年,两国开战,她被大夏用以祭旗了。”
“兴许,当大夏被铁骑踏破,这世间再无大夏时,她可以魂归故国。”
苏子嫣皱眉问:“月月,你还好吧?”
这样的噩耗,她们花了无数时间才走出来,可如今,要姜亭月在短短一日内,重新都经历一遍,未免太残忍。
“我没事。”姜亭月说,“我们走吧!”
她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可苏子嫣看了半天,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
就像是极端情绪积累到了一个点,弦紧绷到极点后,一旦松懈,将是毁灭的打击。
苏子嫣急忙抱住她,温声道:“月月,你哭一哭吧!不要都憋在心里。”
姜亭月捂住脸,身子一点点下滑,苏子嫣抱着她,与她一并坐在地,苏子意也伸手,三人抱在一起,姜亭月登时泣不成声。
“唐芝芝,跟我道别过的。”姜亭月忽然想起,唐芝芝临走前,是与她特意道过别的。
那时,唐芝芝就知道,她此去,便是永别,只是没想到,这场诀别,来的那样快,不过半年而已。
那日城门前,唐芝芝一身大红嫁衣,面上带着笑,对她道:“姜亭月,我好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