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得知自己销售部的员工在打余欢主意时,高宴忍不住再次多管闲事——
他提醒余欢道,唐安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欢却并不意外,笑道,她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打发时间?
她高中时就识人不清,前男友又劈腿——
他倒不是觉得她笨,她只是太单纯,同时不够心狠。
如果一定要打发时间,高宴想,那她不如找他好了。
至少他有分寸——
至少哪天她想认真了,他也是可以负责的。
对于恋爱,高宴向来不算慎重。
高中时的初恋就是个笑话。
后来大学遇到梁诗韵,对方似曾相识的冷清和专注,让他生出过好感;于是他便追求她——
再后来是凌菲,母亲喜欢她,她也确实是个优秀的人,他便在接触了几次后同她开始交往——
都说女人阴晴不定,心思难捉摸。
但或许是家里有个特别造作的高岚,高宴在和异性相处上并不存在障碍。
他自认还算体贴也做足了男友本分,可凌菲却提出了分手。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甩。
他并没有难过,因为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到自己对凌菲的爱,最多只有欣赏和好感,以及对世俗眼光的迎合和对亲人期待的满足罢了。
父母那满地鸡毛的婚姻,让他从小对婚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他在生意场上见了太多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甚至反目后仇——对于感情更是越来越无所谓。
男女朋友也好。
或者简单的肉体关系,永远将他和余欢联系起来似乎也不错。
尽管他心里知道,肉体关系并不牢固——但这世上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牢固的,没有一种承诺可以被无限拉伸到永远。
既如此,何必那么执着呢?他想。
直到那天,那天余欢问他:她的婚礼,他会来吗。
她的婚礼,她和谁的婚礼?
尽管知道她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他还是没办法得体地回应,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能接受那样的场景。
接受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郑重地和另一个男人交换誓言。
接受她和别的男人携手与共,生儿育女。
心安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凭空出来,要让高宴说,那必定实在无数个交缠放纵,耳鬓厮磨的夜晚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是第一次他从她家离开,回到空无一人的住所,瞥见空荡的房间,觉得缺了点什么的时候。
是他第一次抱着她,生出只是想要单纯地抱抱她,和她说会儿话的心思的时候。
又可能更早:第一次吻上她的唇,第一次看到她裸露的肩头,第一次为她心意被践踏感到不平,第一次听到她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