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磕着狭长漆墨如夜的眸子,漫不经心道:“我得让我小徒弟看清你们的真面目,免得她傻乎乎被你们骗了!”?
查嘉泽不服,反击道:?“当初打赌没你份?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他们打什么赌?”?曾柔有点懵,小声问旁边的刘欣。
刘欣笑着解释,“当初这三位看到你在模拟法庭的表现都想招你进自己的律师楼,于是就打了个赌,输了的人就像你今早看到的那样接受惩罚。这么无聊的事儿,他们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欣姐,时间差不多,你该去上庭了。”?张强生硬的打断,阻止刘欣继续说下去。
曾柔看了看对面的郑言,她早就向法援署递交了申请,郑言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是故意坑那两位啊!
郑言接收到曾柔的目光,淡淡的开口,“吃好了?回法援署报道吧!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有你受的。”?
曾柔,“……”
徒弟也坑?
曾柔出门前回头瞅了眼郑言,他闲适的低头抿着茶,微磕的眼帘下睫毛极长,窗外阳光从他轮廓深邃的侧颜掠过,衬得皮肤极白,五官格外好看,明明十分斯文的长相,却总给人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听了刘欣的解释曾柔已经明白郑言今天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他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们不过是无聊打了个赌,不小心搅了进来,就算有什么损失,也是自作自受,与她无关。
呵!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迂回?
从包间出来,刘欣急着上庭,踩着9cm的超高高跟鞋脚下生风的走了,曾柔先去趟洗手间,出来时经过包间门口,正巧伙计进去添茶水,房门打开,里面的对话飘了出来。
“刘欣和她那渣老公离婚的事儿,要不要插手管一管,听说那男的找了里州的律师,挺难搞的。”说话的是查嘉泽。
曾柔一凛,顿住脚步,后背贴着墙站好。
刘欣已经结婚了?她和张强不是一对吗?
作为一个曾经的私家侦探,曾柔的观察力和感知力一直很好,刚刚餐桌上两人间流淌的气场明明异于旁人,她不会看错。
里面的谈话因为伙计进来而中断,很快伙计从房间出来,曾柔手中团了个纸团,在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弹出,刚刚留出了一道不显眼的门缝。
屋里的人并没有发现,继续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你以为我不想管吗?她不让人插手啊!连她所里的律师都没请,非要带着两个刚过去的实习生自己处理。”张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无奈。
查嘉泽道:“不是,她怎么想的?她自己代理自己的离婚官司?这和医生给最亲的人做手术有什么区别?都是高风险!”
“大该不想让人看笑话吧!”张强的声音透着些烦燥。
他是谁?他会笑话她吗?他想疼她还来不及呢!
查嘉泽这个时候又开始犯二,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咱们又不是外人,谁会笑话她?就算信不过我们,你,她总应该信得过吧!”
郑言垂着眼睑,不动声色的踢了查嘉泽一脚,偏那货一点儿没领会,转过头直眉愣眼的问,“你没事儿踢我干嘛?”
“你口臭。”
查嘉泽,“……”
曾柔若有所思的从琼香茶楼出来,沿着主路走了三个街口就看到法援署。
前台的小姐姐看到她态度依旧冷冰冰的,将一张职员证递给她,“出入记得拍卡,人事部会记录在案。”
曾柔点了点,拿过职员证,在领取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谢谢。”
前台的小姐姐在她背后哼了哼,对旁边另一个前台道:“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真不知道郑律为什么非请这么个祸害过来。你看她那个样子,当这里是她家呢,想来来,想走走。”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每个字曾柔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脚步未停,一双澄澈的眸子,干净空灵,带着几分傲然。
38楼。
曾柔走进开放办公区,办公室突然静了一下。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她,这个前些日子把法援署搅得天翻地覆的女孩儿,虽然现在他们都已经清楚原因,知道不应该怪她,但那几天无比灰暗压抑的日子让他们看到她时心情依然复杂。
徐凯锋最先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在这儿?”曾柔眼睛睁得溜圆。
之前不是说要去家里安排好的四大行吗?
徐凯锋嘿嘿笑得像个傻子,“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放好资料跑过来的伍佩仪刚好听到这句,挽着曾柔的胳膊,白了徐凯锋一眼,“没理他,他就是一关系户。”
有钱人家的孩子真好,想去哪儿实习就去哪儿实习,四大行之首的查李施律师行说放弃就放弃,真没见?过这么任性的。
徐凯锋也不恼,揉揉鼻子,“大家在一起工作不好吗?”?
“好!好!”伍佩仪拿他没办法,“就是替你怪可惜的。”
那可是查李施啊!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都进不去的TOP-ONE律师楼。
“我觉得来法援署也不错,大家还有个照应。”
徐凯锋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听说曾柔和伍佩仪都进了法援署,他第一时间就要徐父帮自己想办法。初时徐父是不肯的,可听说曾柔也在,当即就同意了。
本来就算徐家有钱,想走关系进法援署也没这么容易,可正好前些日子曾柔的事情令法援署连续丢了几笔赞助,徐父用一份赞助协议,就把徐凯锋送来做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