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维持着手掌心向上的动作许久,因为遭受到剧烈的冲击,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窒息感到来的时候,他才缓过神。
他猛地跪下,在一堆照片翻找着,终于他再次看到了那张令他几近崩溃的相片。
它似乎年代已久,内容模糊不清,但仍然能够辨认出是一个惨死的女人。不是安迪·威廉,而是另一个,戴维斯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张脸如同烙印般永远刻在她的心头,每当夜晚时,惨死的女人便会出现,整日整夜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蚕食他的意志。
为什么这张照片会
戴维斯拿起信封,指纹被砂纸打磨平滑的手伸进去摸索着,终于,找到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它因为静电吸附在信纸里侧,没有随着那些照片一齐掉落出来。
纸张上的字迹娟秀,戴维斯小小年纪辍学,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
——亲爱的戴维斯,我相信你从未忘记过一切,我也一直坚信着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那么快。曾经的我们是共犯,你赐予了我如今,我帮你清理作恶的痕迹。我们本可以一直这样和谐下去,可为什么
人类的贪婪如同深海里的无底洞,终有一天,会连同自己一并吞噬。
亲爱的尼克,亲爱的戴维斯,我是如此的爱着你。既然我会揭露你的罪行,那么你的过往,我也会一并展示在世人的眼前。
戴维斯颤抖着手反转纸张,在后面有一串堪比蚂蚁大小的字——你知道我是谁。
“啊啊啊——”
戴维斯将薄纸握成一团,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浸湿而变得模糊不清。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浑身发抖,喉结被挤压的感觉令他想要呕吐。
他一遍又一遍地捶打地板,指甲抓挠着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戴维斯目眦尽裂,那张老旧地照片犹如一柄悬在脖颈上的匕首,只要稍稍向下哪怕一毫米,就能夺取他地性命。
他又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披头散发,脖子被扭断的女人在冲自己大笑,血液从空洞的眼眶中流出,顺着布满尸斑的脸流淌。她在说:
“你该死。”
街区s-209。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居民楼下,车身上印着ddd的标识。乔治嘴里叼着烟猛吸一口,再吐出,烟雾缓缓上升,他抬起头,半封闭式的楼梯平台上闪过卡尔里斯和斯芬威尔的身影。这幢居民楼没有装电梯,他们正一层一层的爬着楼梯。
那两人都没有穿防护服,而是普通的ddd制服。
他将烟屁股掐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向后放倒座椅,开启的对讲机放在耳边。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射进来,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美美的闭目养神。
只是和报案人聊聊天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估计他也派不上用场了。
收音机声音开的很大,哪怕隔着一扇门也能听得很清楚。
“你好,我们是伪人侦查部,希望找您了解一下情况。”卡尔里斯屈起指节敲门。
斯芬威尔一脸的嫌弃:“真家伙听的是什么音乐,上个世纪的歌曲也没这么难听。”
卡尔里斯的声音提高了一节:“你好,米拉格先生!我们是伪人侦查部的,如果您在家的话麻烦应个声,关于安迪·威廉的死亡需要向您核实一下情况!”
“别敲了。”
邻居将门打开一个缝隙,“这个老头估计是死了,一天到晚收音机声音开的老大,让他关小点也不应。”
“死了?!”斯芬威尔震惊。
邻居冷哼一声。
斯芬威尔反应过来:“你开玩笑的吧,太太?”
邻居没说话。
斯芬威尔:“这可不能开玩笑,我们有急事需要找米拉格先生,他作为报”
卡尔里斯突然给了他一肘子,他一愣,转头看去,卡尔里斯手握拳抵在唇边假装咳嗽,实则不停地用眼神向他暗示。
斯芬威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把米拉格作为报案人的事说了出去,这可真该死。
他连忙改口,“总而言之,太太你知道米拉格先生什么时候在家吗?”
邻居撇了撇嘴,“这你可别问我,他一个孤寡老头,举目无亲的,谁知道呢?说不定真的和我刚才说的那样,死了呢!”
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她哈哈两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独留门外的两位ddd专员面面相觑。
斯芬威尔问:“现在怎么办?”
卡尔里斯看着老旧的铁门,沉思片刻后道:“实在不行,我们等明天再来吧。”
“明天?”斯芬威尔不乐意:“还要拖到明天吗?”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毫无回应,我就问一问警方那边,看看是否可以得到协助。”卡尔里斯说:“毕竟我们现在手里没有搜查证件,不能随意破门。”
斯芬威尔只得妥协:“好吧。”
在这一方小天地内,收音机的传出的古典音乐充斥着整个屋子。
在收音机旁的摇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紧闭双眼,双手交叉合十放在腹部,像是睡着了。
大门外,ddd早已离开。
邻居回到屋子里后想小憩一会,但被隔壁的音乐声吵的烦躁不已,她翻了个白眼,一把掀开被子,冲向屋外。
“真是受够了,一整天了!能不能消停消停!”她推开门大喊道。
一双蓝色的眼睛与她对视上了。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衣领向上翻起遮住下半张脸,他正弯着腰,朝向对门的方向,不知在干些什么。
“你”邻居吞咽了一下唾沫。面前的男人是个生面孔,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很是年轻,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邻居感觉心里发怵。她哈哈笑了两声,抬起手略一指对门:“那老头的破收音机从早听到晚,我好不容易拥有一整天的假日,结果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