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捧着大?氅,仔细地检查过厚实的?狐狸毛,又对着光照看了一下衣上精细的?刺绣,露出个谄媚的?笑来,“够够够,太够了,客官里面请,想玩多久玩多久。”
重烛踩着积雪的?咯吱声?入场,燕歌格外?清亮的?声?音飘来耳边,问道:“霜霜,你这堆的?是什么啊?怎么像坨大?便一样。”
暮霜震惊地反驳:“什么大?便?我明明堆的?是重烛,你摸摸看,有蛇鳞的?。”
重烛目光下移,看向她身前堆叠起来的?那一大?坨,“……”
燕歌围着她堆出来的?“重烛”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肯定?道:“嗯,是有蛇鳞的?大?便。”
她拍一把暮霜的?肩膀,无脑夸赞道:“你香你说了算,确实和尊上还挺像的?,霜霜,你再捏一个小的?,捏个玄清。”
“好。”暮霜兴致勃勃地蹲下身,从地上挖出一坨雪,迅速捏出形状,放到“重烛”头上。
重烛脚步顿住,突然?不想过去了。
暮霜围着那一坨“重烛”认认真真地修改,随后?退开几步,站在冰蛇前看了一会儿,转头道:“燕歌,我们回去吧。”
燕歌指一指头上的?冰龙,惊讶道:“你不想看点睛了?”
暮霜摇头,“重烛应该在等我。”
燕歌原本想说她已?经传了讯息回去,说她们今晚不回去了,但看暮霜的?表情,分明是她这位闻起来很好吃的?干娘自己想念尊上了,遂笑道:“好吧,反正他们年年都搞这个活动,明年来看也是一样的?,你以后?肯定?会看腻的?。”
待两人?从雪场离开,重烛才走过去,仔细查看那坨冰雪堆砌的?蛇。
这冰蛇倒也没?有那么丑,近了看有鼻子有眼,身上的?蛇鳞勾画得很匀称,重烛抠走头上的?“玄清”,扔了,抬袖一卷,魔气将这盘缠的?冰蛇吞没?,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雪场里。
重烛一刻不停地回了天山魔宫,在殿中焦躁地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吐出一口气,立即躺到床上,侧身面向里面,只留个背影面对来人?。
暮霜掀开幕帘走进内室来,轻轻喊了一声?,“重烛?”
一股沐浴过后?,尚带着几分水气的?馨香飘来鼻间,重烛心神不由一阵荡漾,忍住了喉头的?吞咽。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她走到床边,单膝跪到床沿上,伸长脑袋往里探看,小声?问道:“重烛,你已?经睡了?”
重烛闭着眼睛,睫毛一动不动,呼吸平缓,看上去睡得很沉。
暮霜顿时有些丧气,她就这么撑在床沿看了他一会儿,动作很轻地收回脚,准备退出去,才转过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重烛转过身来,睁开眼睛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睡意,控诉道:“你对我的?耐心就只有这么一点么?”
暮霜眼睛一亮,“你原来没?睡着啊?”
重烛一脸幽怨地盯着她,“寒风凄切,独守空闺,我怎么睡得着?你闻闻看,我身上都快没?有你的?味道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暮霜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脸颊上晕着一团霞云,将他丢下这么多日确实有些心虚,所以现下便格外?积极,主动道,“今天要从哪里开始?”
重烛就这么躺在榻上,自下而上看着她,抬手点在自己的?唇上,“这里。”
暮霜:“……”算了,她还是和燕歌一起去看巨龙点睛吧。
“你,闭上眼睛。”
重烛睫毛微动,双眸在烛火的?映照下,宛如一泓映照着波光的?深潭,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荡出阵阵涟漪,他深深凝视了她片刻,满怀期待地闭上眼睛。
暮霜单膝跪在床沿上,一手扶着雕花床架,目光落在重烛脸上,这张面容早已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变得?成熟而英挺,五官如同雕琢而成,浓眉深目,鼻梁挺直,唇形极好,唇角微微上翘。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跨过心里那道坎,坐到这样?的?一张脸上去。
唯有急促的?心跳声,在床笫之?间越来越明显,暮霜抬手按了按自己狂乱跃动的?心脏,最后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去,将?吻轻轻地落在那一张淡色的?薄唇上。
落在唇上的?触感温热,柔软,还有她紧张的?呼吸,重烛陡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倏地睁开眼来,颤抖的?瞳孔中填满了那一张放大的?面容。
这一个暌违已久的?亲吻就像是一粒火星,飞坠而下,落入他胸腔里面沉积了五百年的?相思之?苦中。
顷刻间便在他体内引燃了一片沸腾的?燎原大火,大火蔓延至全身,要将?他烧得?骨肉化尽,只?剩下这一颗曾遭人鄙薄的?凡心,在烈火之?中为她激烈地跳动。
暮霜瞥见他发红的?眼睛,那双眼中的?情丨潮像是决堤的?洪水,此前所有的?隐忍克制都在这一刻骤然崩裂,暴露出底下汹涌而饥渴的?欲丨望来。
暮霜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想?要后撤。
她只?这么稍微动了一下,一只?手掌便急迫地罩在了脑后,握住她的?后颈,又将?她重重压回?去。
重烛的?唇缠上来,张口含住她的?下唇,舌头挤进唇缝,抵开齿关,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吸啜住她的?舌尖。
他快要完全失去理智,翻身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丨下,吻得?又重又急,为了防止她躲闪,舌尖化作?了长而灵活的?蛇信,一圈圈地卷住她的?舌头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