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一看,果然看见了一长串字符一样的奇怪字母,应该是个外国品牌。
“也不是英语啊。”我喃喃自语。
“这是俄文,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俄罗斯那边的货。”二宝答道。
“你们又不住俄罗斯,从哪儿买的俄罗斯电视?”王勇睁大了眼。
“是我大哥从新疆开车带来的,听说从那地方买俄罗斯的东西特方便。五年前他回家时,带了好多洋玩意,吃的用的都没了,现在就只剩下这台电视了。”
我的神经立刻变得敏感起来:“新疆?马大龙,不不,你大哥去过新疆?具体在哪儿?"
“不知道,大哥从来不和我们说具体地点,也不说他在外头干什么。但是那次回来他挺高兴的,还说那是个好地方,风景比我们家还漂亮,有机会一定要把我们兄弟俩也接过去玩一圈。”
“看来你大哥挺喜欢那儿的。”我笑了笑。
“嗯,大哥还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那里买套房子养老,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哦?"我一下子有了精神,总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一般。
顺着这个点,我继续同龙二宝攀谈着,其余的话没问出来多少,看得出来马大龙警惕性极高,不会轻易向别人透露行踪,哪怕这“别人”是自己的至亲血脉。
从龙家出来后,我立刻上网搜索,现新疆只有一个地方和俄罗斯接壤--阿勒泰。我激动极了,赶紧拨通了老郑的电话。
“不是我不支持你办案,而是仅凭这一句话,我们没把握马大龙就藏在新疆啊!”老郑反对的态度很明显。
“我有种预感,他就藏在阿勒泰,甚至不想出去。”
"预感不能做证据,这是基本常识,你是一个老警察了季洁。”
“我知道,但是人在犯了死罪之后,往往特别想实现自己未完成的心愿,这点和患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阿勒泰就是马大龙最想去的巢。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就要死死咬住,不是吗?”
“这可不是儿戏,眼下没有证据,去阿勒泰贸然找人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一个月,两个月,甚至长年累月都有可能。季洁,就算你愿意,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我爸去加拿大找季然了,你不用担心他。”
“那谭总呢?”
“是啊季姐,你才来甘肃几天姐夫就不高兴了,这次你就别再去新疆了,我替你去!”王勇在旁边抢着说。
这话将我一下子拉回现实,我看着王勇,闭上眼睛,艰难地思考后回答:“不,你们几个新人没和马大龙交过手,不能让你们自己去。”
“季洁……”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老郑!这次新疆我去定了你再劝也没用!老郑,你该明白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就算千难万难,我也一定要亲手把马大龙抓回来!"我对着手机屏幕大喊。
老郑久久不说话,大约半分钟后,他唉声叹气道:“十几年了,你这犟脾气一点儿没变。哎,去吧去吧,我亲自去和你们家谭总说清楚。”
“谢了老郑。”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老郑果然说到做到,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谭涛的电话。
“郑支队都和我说了,抱歉我不太懂什么是……或许这个案子真的很重要,可是我们的家就不重要了吗?听说那个人是杀过人的,这多危险!季洁,警局里有那么多人,不缺你一个,你一定要这么拼命吗?"
"对,一定!”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我永远都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不说这个了,路上顺利吧季洁,别出事……”
我们俩都沉默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按灭了通话。
我双手握着手机,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无奈的,更是失败的。
“季姐,这位谭姐夫也挺有意思,既然接受不了警察的工作,当初他干嘛还要娶你啊?"王勇在一旁愤愤不满。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最初谭涛还是被我女刑警的身份吸引的。”我将头抬起,尴尬笑笑,“可惜他只看到这职业表面的风光,却没想到背后的心酸,等真正需要自己配合经历了,他又受不了了。”
我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当初认识谭涛时,我已经调到预审处了。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做回老本行,他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女人。”
“婚姻真复杂,看你们这样儿,我都不想结婚了,一个人过多好。”
我又冲王勇笑笑,其实那一刻我很想对他说这只是个例,要相信幸福,但是自己的婚姻过得一败涂地,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让年轻人相信爱情和婚姻呢?
孟佳听说我们要去新疆,坚持要和我们一起。她连夜从湖北赶来和我们汇合,我们三人一同踏上了去阿勒泰的路。
从龙家庄去阿勒泰的艰难远我们想象。由于没有直飞的飞机,我们不得不先原路返回乘坐火车去省会兰州,又转到西安,再从咸阳机场飞到了阿勒泰地区,接下来又是好几个小时的大巴。孟佳第一次经历这么久的路途,走到中途就上吐下泻,什么都吃不下,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
我们折腾了两天两夜才来到了阿勒泰地区所属的b县,这里是不同于城市生活的边陲小城景致,安静,缓慢,和谐,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如图一个童话世界。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也越来越感到马大龙那句“要来阿勒泰度过余生”是肺腑之言,当生活里充斥着喧嚣紧张,谁不愿意寻一方安宁缓缓度日呢?
仅仅依靠我们三人的力量寻人不现实,我们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地同事。
而同事经过大数据对比搜索后,现并没有这个人。
“五六十万的常住人口,咱们要从哪儿突破啊?”王勇一屁股坐在沙上,满脸沮丧。
“会有办法的。”我心里也有点担忧,但是并没有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走到窗户边往外看,恰好有几个工人在种花,我随口问新疆的同事:“咱们这儿外地人一般喜欢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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