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呢?
以往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消散,她亲亲裴朔的唇角,声音软软的:“我亲亲你,你别气好不好。”
危急之中,她下意识用最为熟悉的方法消弭眼前人的怒火。
裴朔别开脸,冷笑一声:“亲什么亲?普通金钱关系里不包括这一项,你别占我便宜!”
来劲了是吧?
一撮小火苗缓缓升起,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压下。
“好啦。”顾黎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脾气最好的时候:“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
裴朔:“?”
他直起腰,冷冰冰的眼底升起一丝暗火:“说错了?所以以后只在心底想,不在嘴边说了是吗?”
他抱着手臂,俯视着被他按在宽大椅子中的小可怜:“没看出来,您还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呢?”
顾黎:“。”
硬了。
拳头硬了。
她强自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裴朔轻嗤一声,轻飘飘道:“污蔑你?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顾黎:“!!!”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她拍案而起之前,裴朔突然轻叹一声。
刚刚的高傲悉数不见,声音中只留了落寞。
“顾黎,你这样对我公平吗?”男人俯身,手按在她肩膀上,微微垂下的眼睫轻颤,脆弱的如同漂亮的瓷器。
“我这段时间,对你算好吧。”
顾黎一股火憋在喉间,闷闷应了一声:“嗯。”
“谁每天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你。”她声音弱了些。
“谁每天送你上学,当你人形闹钟?”
“你。”心底的小火苗微微黯淡。
“你来大姨妈,谁跑两条街给你买止疼药?”
“你。”小火苗摇摇欲坠。
“教授课后作业谁做的?”
“你。”小火苗委屈巴巴的缩到了角落,只差最后一点熄灭。
裴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了一眼桌面上堆积成山的资料:“闻氏的机密报表,这算是我身家性命了吧,拿来给你写论文了。”
扑哧一声,极力挣扎的小火苗壮烈牺牲。
顾黎缩在椅子里,恼火都被这男人突然间的怀柔给吃的一点不剩。
裴朔轻吻着她的唇角,声音含混又温柔:“顾小姐,讲点道理,谁会为金钱关系的女人做成这样,受虐狂吗?”
他指尖戳了戳顾黎胸口,声音微哑:“这不是包养,是恋爱。你不能因着开始不美好就否定我所有的努力,请对我公平点。”
顾黎抿了抿唇,小心抬眼看着裴朔脸上的一丝黯淡,讷讷道:“好。”
少女心底最后一层防线轰然倒塌,露出软嫩嫩的、毫无防护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