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攀上后脑勺,差点掀的陈采女魂都飞了,一双妙目求助般向尚芙蕖望去。
后者镇定自若,甚至有心情赏湖面一行飞鸟疾掠过的景,“隔这么远,她又不是成精的猫妖,怕什么。”
听到这话,她心里终于静了静。
抬眼便见那个叫做杏儿的侍女凑到尚芙蕖身边,语气带着鄙夷,“娘娘,那婢子真是打扮的比贵主还花哨,而且一看到自家美人被架进亭里,二话不说转头就跑了。”
陈采女气的不轻,又觉得没面。
听画虽不是一开始跟着她的,但该有的一样都没短过!
可笑的是,对方还藏了这样的心思,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张口正欲痛骂两句,尚芙蕖倏地指着她,叫人上前将她衣裳头发扯的再乱些,模样再狼狈可怜点。
因先前没少给对方使绊子,菡萏轩那群侍人下手都没留情。陈采女被扯的七零八落,大动肝火。
“尚芙蕖!!”
不等她发怒,对方忽然问,“你那贴身侍女还要吗?”
什么意思?
她脑子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
但这么个不顾主家死活的,还问到脸上,难道是想嘲笑?
陈采女登时无比火大:“送给你!全送给你!”
…
水面被风吹皱,晴光潋滟。
听画搅着手中帕子,搽粉涂脂的脸上写满纠结。
方才陈采女冲出去时她没能拦住,后头又被尚氏那一巴掌震慑,怕殃及池鱼躲着不敢出去。
反正她是宋家派来的,主家姓宋。
事后陈采女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
宋家奴仆的眼睛都比寻常人高一截,陈采女出身低微,又愚不可及,听画其实打心底是瞧不上对方的……
但也不能真的把人撂下不管了,这是难得能咬尚氏一口的时机。
可要找谁既不会引火上身,又不浪费这个立功机会?没准宋家那边一高兴,就会发现她要比陈采女聪慧合适许多,把当娘娘的尊荣机会也分她一个……
目及不远处那道纱裙翩翩的身影,听画双眼一亮。
有了!
段采女一来,见到的便是相差如此巨大的两极。
陈湘娘瘫坐在地,蓬头乱发也掩盖不住面上红痕,以及眼底燃着的怒焰与屈辱。
而尚芙蕖坐在上头,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那个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胖内侍,甚至殷勤地折了朵桃花,献宝一样送到她跟前,替换蔫坏的皎梨。
“尚妃娘娘。”
段清淑走上前。
她一贯素净,今日眉心描了朵桃花,更衬娇艳动人。
说话也是婉婉道来。
“这进了宫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说开便是,女子颜面要紧,何必下这样重的手?况且陈采女也是天子嫔妃,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要如何向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