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别人都是喊她二娘。”
尚芙蕖不强求,伸手摸摸她的额发,叫来小蝶,“领她去吃点糕饼蜜饯吧,不用在这守着了,我和阿姐单独说说话。”
人一退下,她神色立马变了。
长吸一口气,身形往前倾了倾。
“阿姐,那宋广嗣可是京兆一霸,你怎么从他手上抢到人的?”
宋太师姬妾众多,却没有个开花结果的。不知求了多少医问了多少药,才得了这么个唯一的老来子。
比眼珠都疼。
因此也纵的不知天高地厚,手底下甚至闹出过人命官司。
“放心,你阿姐又不是傻子,心里有数。”尚娉婷笑了笑,安慰她道,“红袖楼的那个高妈妈是我老主顾,先前给楼里姑娘们订过好几次货。”
“三流九教,亦有仗义之辈。她知道那丫头是被宋家公子抓过来的,就和我合计,干脆说瑞珠身子骨有毛病,还会传人。”
“宋广嗣怕死怕的厉害,一听这话就什么也顾不上,转头走了。高妈妈将这丫头交给我带走。回头要是人有再来花楼,正好说她已经病死了。”
宋太师老奸巨猾。
可他儿子没有这样的脑子,从来都是被捧上天,未曾磕着碰着。
“虽是个险招,但用来对付这种走鸡斗狗的纨绔子弟也足够。我平日都是让瑞珠儿待在绣坊后院,想着先等这阵风波过去,再替她打听她阿娘的下落。”
尚娉婷抚着小腹,突然压低声唤她,“盈盈。”
她生的更锐气些,随了尚母。此刻眉梢下压,迫近一双眸子,像展开的柳叶刀,直逼人心。
“瑞珠的阿娘和宋府、宋太师有脱不开的关系。”
尚芙蕖明白她的意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能摸清楚这位的底细,说不定能成为切入点。
从尚父接旨上任那刻起,尚家天然就站在宋党的对面了。
“这些有我,阿姐当下最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
尚家人丁不旺,只有尚父这一脉,逢年过节连走亲串门都免了。尚芙蕖第一次如此直观女子有孕,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她盯着对方圆鼓的小腹,眼神不由流露出几许好奇。
“来。”
尚娉婷一下注意到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腹部,问她,“什么感觉?”
触感新奇,尚芙蕖惊奇,“好像动了一下,是不是在踢我?”
“好玩吧?才五个月呢。”
她这话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尚娉婷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等一等,你就当姨母了。”
“那到时候我一定给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打一副金子做的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