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就是“酱菜梁朝伟”了。
我买了两只鸭脖,放塑料袋里拎着,走到旁边的排挡里去要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瓶二锅头,边慢悠悠地吃着,边眯着眼看马路对面那个小院门。这里的车不多,马路上到处走的都是学生,穿得花花绿绿地融在晚上的黑色里。
渐渐地人少了,灯也少了,我坐的排挡里也空了,就剩我一个人,吃完最后一颗花生米,我站起来,掏出钱压在二锅头的空瓶底下,晃出排挡,过了马路。
小院的门已经关起来,但是没有锁,我一推就开了。院里的塑料椅子都一个个地叠起来放在墙边,我穿过桌子之间的窄路,走上只有两级的台阶,然后敲打起那扇挺旧的木门。
我喝了酒,不知道下手轻重,但从声音听来,应该敲得挺大劲儿的。
“燕
1、
子?”里面微弱地传来这一句,我没理,继续敲,就听到了走向门口的脚步声。
那门一开,我就一条腿跨进去,然后膝盖一顶,加上手用力,把门抵得大开,他没防备,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扑上去,把他一把搂住,手在他身上乱摸,舌头塞进他的嘴里,把我满口的烟味、酒味,都也蹭到他的舌头上去。
2
2、
我把他给办了。
我住的小旅馆楼下有个卖成人用品的柜台,我去买了点东西塞在兜里,才去吃的晚饭。没错,我这不是什么酒后乱性,而是有预谋的□。
他开始时剧烈地挣扎,等到认清是我之后,就不怎么反抗了。他果然是认出我的,今天中午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认出我了。他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他来这件事,也正常,也不容易。
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我在老家上那个白浪费爸妈钱的高中,他比我低一个年级。我还记得他那时总是穿洗得旧乎乎的白衬衫,头发长到遮住眼睛,沉默不语地受着来自各方的欺负。
他没爹娘,住在姑姑家,那家人不怎么管他。要不是他死了爹妈,他也不会到我们镇上来,我也不会认识他。
第一次跟他说话是在一个寒假,寒冬腊月的,那帮小子把他棉袄扒了不算,还把他往冰塘上的一个窟窿里头推。我和我表弟闲着在外面晃悠,看见了,我表弟和他们中间一个孩子有梁子,当时就喊着冲上去想打人。那伙人看到我表弟身后是我,都吓得跑得干净,其实我懒得理他们那点破事。远远地看着表弟追他们去,我看到他正卖力地从冰窟窿里往外爬,嘴唇冻得青紫,头发上都结着冰。实在可怜。我就伸手拉了他一把。
其实那些孩子都是猪脑子,欺负人也是有限度的,这种玩法,万一真搞出人命来,他们就等着杀人偿命吧。
他挺有礼貌,爬上来后,冻得话都说不利索,还要跟我道谢。
“谢谢……”他说。
“别谢了,快回去吧。”我说,看到他的棉袄被扔在旁边,又大发善心地捡起来,给他披上。
他穿上了棉袄,其实还是冷,两只手抱着身子,一步一蹭地往塘外面走。腿早冻得僵了,棉裤里面都是冰水,根本迈不动步子。
我看了一眼我的表弟,怎么还没回来。
“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给你到那边打个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呗?”我看他实在难受,于是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摇头。
“那你这样,得磨蹭到什么时候才到家呀?”我说。
他突然抬起头,求救似的望着我。我后退了一步:“看我干什么?难道还叫我背你呀?我可不会帮忙的。”
他的头又低了回去。
我是在不愿意再站在这里了,看他那副可怜劲儿,我也怪别扭的,就跑去找我表弟了,把那些孩子两下打跑,然后又从另外一条路走了,不知道他最后怎么回的家。
床被我顶得咯吱响,他全程咬着被子,不愿发出一点声音,冷汗在他头上映着月光,我看得出来他有多疼,就说“觉得疼你就叫啊”。他松开被子,喘了几口气,然后重新咬上。
办完事
2、
我躺着休息了一会,听到旁边一点动静也没,琢磨着我这行为,正儿八经的算□吧?现在是不是该走人了?
我下床,在床下找裤子,套上之后又找衣服,抬腿刚想走,不知撞上什么东西,砸得我膝盖疼,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床头的灯突然亮了,是他趴在床上,抬起半个身子开的,往我这边照了照。我看到他的脸时顿了一下,还没反应,他又把台灯转了个方向,这回照着门口。
我就沿着台灯照亮的地方走到客厅里去,摸着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光灭了。
在大门那地方,黑漆漆的站了几分钟,我一转身,又摸着黑走回去,摸到床,钻上去,从他那抢了被子过来盖着。“老子就出去撒泡尿,你关灯关那么早干什么!”还假装抱怨地说了一句。
第二次遇到他,又是他在被人欺负,那时候我已经觉得这种我以前常做的事非常无聊,和我表弟两个咋咋呼呼地驱散了那帮小流氓,我对坐在地上的他说:“你还比他们大呢,有点出息好不好?”他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人有点上火,我就说:“要不,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你报我名字好不?”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认真问我。
“石小川!”我说,“再有人要打你,你就报我石小川!”
其实,我也不敢保证,他报了我的名字就不会挨打,遇上胆儿大的,恐怕还要连我一起算账。不过,他好像的确是照着做了,因为那之后不久,我就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