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厉榆景他们给了她绝对的信任——画什么、怎么画,全凭她自己做主。
对于创作者而言,不干涉你的创作自由,可以说是对你至高无上的尊重了。
只是这样一来,谈婳倒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思路了。
总之她在家闷头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决定还是得给闺蜜庄晓梦打个电话,说不定她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考虑到对方白天还要上班,谈婳一直到晚上7点才敢打电话给她。
和她预想的一样,庄晓梦接起电话就是一阵撒娇和嗔怪。
“怎么了,亲爱的,我还以为你在乡下乐不思蜀,都把我给忘了。呜呜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庄晓梦,你可真是个戏精。”谈婳在心里又一次吐槽。
虽然她已经对庄晓梦这副整天随时随地大小演的样子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谈婳很快就变换了表情,一脸欣喜地开口道:“哪儿能啊?就咱俩这关系,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讲,那叫嫡长闺。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我这不是怕你工作忙,不想打扰你休息嘛。你也不看我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在家躺平了这些天,别的不说,自夸的本事,她倒是长进了不少。
但对她来说,倒也是好事。毕竟之前总被领导pua,自信心都下降了不少。
人嘛,还是要有点自信的,有时候哪怕是盲目自信或者自恋也好。
“这还差不多。”庄晓梦笑嘻嘻地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谈婳摇了摇脑袋,一脸小骄傲地开口,“还不错哦,我前两天还去给村里小朋友当美术老师了。”
“是嘛?”电话那头的庄晓梦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激动地问:“是一对一教学的吗?说起来,就凭咱这资历,哪怕在乡下,一个人一节课怎么着也得收个三四百吧?你这还真提醒我了,说不定我之后还能找个这样的兼职。”
说着,一脸期待和欣喜的表情。
谈婳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没收钱。这次是村里的村支书拜托我的,他们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美术老师,我暂时帮忙顶一下,纯奉献。”
说完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话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不是你之前diss我的时候了。”
电话那头的庄晓梦撇撇嘴,垂了垂眼眸,无奈道:“不财迷不行啊,房东昨儿打电话过来,下个月又要涨房租咯。”
“不是吧?还涨?”谈婳的语气有些震惊,“不是年初的时候已经涨过一次了么?”
“那谁知道。”庄晓梦有些没好气地开口,接着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咱本地没房呢,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不止这一家,我听周围的住户说,他们最近陆陆续续都涨了,估计应该是市场行情变动。”
谈婳“哦”了一声,既然自己帮不上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正事?”庄晓梦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还真是,这半天光顾着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谈婳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额头,好奇地询问道:“晓梦,你快帮我想想,咱们那帮同学当中,现在有没有做墙绘的啊?就是在墙上画画、涂鸦的那种。”
庄晓梦挠了挠头,慢悠悠地回答:“你这就问对人了。不瞒你说,咱们那帮同学的情况,我门儿清。”
庄晓梦想了一下,语气肯定地说:“不过,除了几个不差钱的富二代在家躺着或者出国留学去了,其他的全都沦为了‘设计狗’,哪还有什么搞墙绘的?”
谈婳“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庄晓梦又追问道:“哎,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新认识了一个朋友,是在村里山上做露营农场的,打算搞个墙绘来着。”谈婳耐心地解释。
“他们之前约好的墙绘师受伤来不了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人,我就说帮他们画一下。”
庄晓梦听完,忍不住调侃她:“我说姐妹,你倒挺会给自己揽活。义务教师还不算,还出去义务接活。”
接着,又话锋一转,表示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在家闷着也不是个事,出去见见朋友也挺好的。”
谈婳挑了挑眉,立即附和道:“可不是,再说我还挺喜欢画画的,也算是乐在其中。而且吧,这几个朋友人都不错,一个是我发小,还有一个农场老板,之前帮了我外婆挺多的。正好他们有这个需要,我想着能帮就帮,也算是报答一下人家。”
电话那头,庄晓梦“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谈婳这个人她是了解的,虽然看上去比较含蓄内敛,甚至有些社恐在身上,但骨子里却非常真诚善良,而且,知恩图报。
所以人家遇到了一点小困难,谈婳提出来要帮忙,她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就是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该画什么,所以想着问问你。”谈婳接着说。
庄晓梦思索了半天,认真地回答:“你突然说起这个,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我倒是听一个师兄说起过,他之前寒暑假去就义务给家乡的几个村子画过宣传墙画。不过时间太久了,我这也没有人家联系方式了,之前本来也不是特别熟。”
“啊?好可惜……”谈婳的语气透着几分惋惜,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落寞。
“不过我倒是想起来,那个师兄之前说过,做墙绘嘛,最重要的就是要结合周边的环境,选择适合的主题。基本上国内现在的乡村墙绘,要么是反映时代新风、弘扬核心价值观之类的,主打一个宣传弘扬正能量;要么就是画一些国内外的卡通动漫人物、突出一个童心和想象力,然后弄成那种‘网红打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