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情景很怪异,沙发内侧两人一人哀伤一人低头躲避,沙发外侧的人神色麻木,却突然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地落到客厅,仿佛只是错觉。
郦月脚步未停,继续向门外走去。
“月月”俪莫念还在喊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想追上去。
“够了。”
郦月没有回头,瘦削的肩背挺直,语调淡淡。
“妈妈,到此为止吧。”
郦月离开了,身影消失在门外。
俪莫念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泪眼蒙眬地看着空荡的大门,眼中的酸涩好似传遍了全身,整个人哭得浑身颤抖。
楼梯上再次响起脚步声,孙鹿回头看去,就见孙崇宁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不复往日斯文的模样,他此刻正望向她身旁哭泣的俪莫念,神色冰冷至极。
他看着俪莫念,沉声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
初春寒风料峭,清晨的阳光并不足以温暖冰凉的身体,哪怕走出孙家大门,站在阳光下,郦月依旧感受不到暖意,浑身都还僵着。
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僵直的身体缓了过来。
动了动紧握的拳头,一阵刺痛感从手心传来,郦月摊开手一看,才发现手心已经被指甲掐破,几道月牙形的血痕斑驳在掌心,有点点鲜血漫出,聚在掌中形成一小滩。
郦月没在意,垂下手向前走。
别墅区早晨很安静,整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落叶凋零在路上,也只有她一人踩碎。
周身过于安静,就显得此刻响起的手机铃声有些突兀。
郦月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成倚山回拨的电话。
她接起来,将手机贴在耳侧没说话。
“郦月?出什么事了?”成倚山的声音很沉,语速很急。
往日里,郦月最多打一个电话,若是成倚山没接,就不会再打第二个。
天知道成倚山连着开完十来个小时的会议,头疼脑胀地结束会议之后,打开手机看到郦月打来的数十个微信通话,内心的不安慌乱剎那间遍布全身。
“没什么事,做了个噩梦,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成倚山半信半疑,“真的?”
电话里,郦月的声音带笑,轻柔得与平常一样,“当然,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成倚山松了口气,此刻才恢复平日里的散漫模样,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着:“宝贝,吓得我都要买机票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