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太太让你去陪她?”郦月有些不敢置信。
曾经心爱的孙子身体不好,特意找人算出合适的生辰八字,让孙家把郦月送去陪她心爱的孙子养病。
现如今自己年迈衰败,又算出了同一个生辰让孙家把孙鹿送去陪她自己养病。
陈家那老太婆人虽然老了,糟粕思想倒是一点没变。
郦月都想问问替陈家算生辰的神棍到底是谁,怎么算来算去就这么一个生辰八字吗?
“嗯。”孙鹿应道。
她回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
郦月突然僵了一瞬,恍惚间意识到什么。
“那你自己呢你愿意去吗?”郦月的声音有点沉。
孙鹿的眼神依旧亮亮的,长椅上方的灯照不到她所站的位置,但郦月却觉得自己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所有神色。
她思考了一下,“陈家挺好的。”
“是吗?”
孙鹿:“陈家有属于我自己的房间,陈老太太说,我可以永远住在那。”
“”
郦月去了解过,孙鹿的家人在一场意外中全部离世,存活下来的只有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她那一系的亲戚条件都不怎么样,支撑自己家已经是勉勉强强,再多养一张嘴实在为难。
后面的生活可想而知,十二岁之后,孙鹿辗转在各个家中,这个月住在堂亲家的阁楼,下个月住在表亲家的客厅。
从十二岁之后,她就像一只皮球,被所有人踢来踢去,而且这只皮球并不饱满,有些干瘪漏气,于是踢球的人都没有去珍爱。
“可是陈家并不是你想得那么好,陈家抑或者孙家,不一定适合你。”
郦月定定地看着她,她的语气很认真,身子微微向前倾。
孙鹿有些沉默,片刻后说了一句,“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可以帮你。”郦月望向她,“你的户口还没落定,我可以找人帮你搞定这件事,明年你就成年了,不会被困在这儿的。”
今年冬天格外地冷,从客厅出来这么一小会儿,露在外面的指尖都已经有些发僵,风吹过时,连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冷起来。
孙鹿回望郦月,扯起嘴角又轻柔地笑开,寒风中,她缓缓地说着:“郦月姐姐,我们还是聊一聊陈家要注意的规矩吧。”
——
回了房间,才发现刚才下楼时房间内的窗户没关,此刻房间已经被寒风侵袭了一圈,仿佛连角落里都藏着无尽的冷意。
郦月走到窗前,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随后伸手将雕花木窗关上。
风停人静,一下子好似又沉寂下来。
郦月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花园之中,脑海里还是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孩,浅浅笑着的样子。
她们像吗?
像,但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