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呢,别一直写作业呀。”刁路鸣从她手里抽走笔。
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沉着脸冷声说:“笔还我。”
许是察觉到她真的生气,刁路鸣耸耸肩,把笔递回去。
“好吧,还给你。”他说,像是在责怪她是块不解风情木头,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真的生气。
可等周柠伸手去接,手还没碰到笔,刁路鸣又顽劣地将拿笔的手背在身后,洋洋得意地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能更生气一些,最好气到脸红,能抄起书追到走廊上打他。
当然,他肯定不会让她追上,等她追得气喘吁吁,快哭了的时候,他才会大发慈悲还她笔。
但周柠的表现并没有让他称心如意。
她没说话,暗骂了句神经病,从笔袋里重新取出一支笔埋头做题。
“你不要笔了吗?我拿走咯。”刁路鸣转着她的笔问。
周柠没转身,也没说话,全当身旁坐着的是空气。
再跟刁路鸣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浪费时间。
周柠的为人处事一直淡得像水,有人在她面前犯贱她可以不理,因为她不在意,等那个人没讨到好处自然会离开,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但后来经历得越多,她也渐渐明白,有些人脸上不挨一巴掌就永远都不会消停。
咚咚咚——李依依用力敲桌。
“喂喂喂,起来起来,要上课了,不准坐我座位。这么热的天,屁股给我板凳都坐热了!”她吼得很大声,听到声音几乎全教室的人都往这边伸脑袋。
碰到个泼辣又看上去跟他一样不讲道理的,刁路鸣这才没有继续纠缠,起身时用抢来的笔在周柠的练习册空白处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qq号,记得加。”
李依依气不打一处来,刚坐下就开始嚷嚷,“我靠什么屁股,这是坐了多久,我他爹刚晾凉的板凳!”
抱怨没有得到回应,李依依更郁闷了。她觉得周柠作为好朋友在听到她这么精彩绝伦的发言至少应该笑一下,然后跟她打闹会儿,而不是保持沉默,什么表示都没有。
因此十分不爽地凑到周柠旁边恶魔低语,“你们俩怎么熟上的?老实交代,他找你干嘛呀。”
“没熟,突然硬凑上来,不知道他找我干嘛。”
周柠看着练习册纸页上那串数字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跑,根本笑不出来。
这是用中性笔写的,擦不掉。
“你有修正液吗?”她问李依依。
“没有。”李依依说。
大型考试都是机器阅卷,学校不提倡用修正液修正带,所以周柠前后左右问了一圈都没有,包括她自己也没有,只能等下课去学校文具店买。
一个字,烦。
更烦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