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早已经想好,人生苦短,过去了一个四年,你喜欢的少年也依旧喜欢着你,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事业有风险,生意有风险,恋爱当然也有风险。比起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后悔,还是发生了之后再后悔显得更实在一些。——至少收获了真实的情感与欢愉。
这时,客厅的窗户被人推开,有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你们谈好了吗?要不要来一杯?——我们真的等好久了。”
第七十朵云
那天晚上,四个人就着cheese和红酒,在酒窖里随意地说了很多的话。
有友情的惺惺相惜,有胜似亲情的温和投契,更有爱情的柔情密意。
陈谨川维持着绅士风度收拾了酒桌,又将身边喝得眼神迷离的人抱回卧室。
许云想还不肯睡,她穿着他的文化衫,柔软地趴在他的胸口:“二哥,你再多说一说你在这边的生活,我想听。”
他和她说了很多的话。
十二岁的时候一个人来到德国,转入萨勒姆王宫中学读寄宿。最开始语言不熟悉,亚裔同学也少,他独来独往了一阵才在踢球的契机下打开社交的口子。
十六岁高一的时候,学校鼓励学生去国外交换一年。他选了那珉在的洛杉矶,选修艺术欣赏课程,了解美国电影发展史,也在课余时间跟着她跑品牌公司,看秀,招聘,再运营自己的品牌……
十七岁回到德国,已经是能喝着啤酒看球赛的年纪了。
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大好年华,是在德国最好的学府度过的。
“研究生毕业那一年,论文,前途,公司……种种堆在一起,自顾尚且不暇,但有人给我打越洋电话,写邮件,分享一些生活里仿佛不大开心的事情,也说一些闪闪发光的时刻。”
……
这样的时刻,爱人的低语温情如许,红酒的后劲寸寸融化她的意志。
许云想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他正在说的这些,是在弥补她曾经说过的“iwishiuldbethere”的缺憾。
那样本能地,耐心地,将他的过去铺陈在她的面前,仿佛一直聊,就可以讲到天荒地老一样。
这样的夜,因与你共度而不舍得结束。
……
直到窗户的缝隙里传来森林里的鸟鸣,微淡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入卧室。
自动感应的小夜灯像刚醒来时的梦一样黯淡下去,天光和灯光,朦朦胧胧,飘飘渺渺。
而陈谨川才刚刚说到两个人交集的开始。
他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led闹钟,低头在许云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先睡一会儿,醒来我再继续和你说。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窗帘后,天色由淡转明。
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这是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