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因为,好人是这世间最大的诅咒。他看着沈青黎的眼睛,还是那样清冷,却也是最大的救赎。
沈青黎扬唇笑了起来,眼里像是藏了星星点点的光:多谢王爷,有被安慰到了。
萧宴玄转开眸光,面无表情道:本王没安慰你。
沈青黎莞尔,一针又一针地扎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夜色越来越深沉。
整个王府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锦一和溟一强行压下心中的焦灼。
他们得保持冷静,才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屋里,萧宴玄的手臂、手腕,扎满了银针。
一针比一针煎熬。
寻常人根本受不住筋脉重塑的痛苦,萧宴玄全都熬了过来。
沈青黎的心里仿佛也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泛起难以言喻的疼。
说不清是疼惜,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年,他过得得多难,多苦,才会面不改色,一声也不吭。
王爷的耳根红了
收了针,沈青黎身子一软,眼见着就要一头栽在地上,萧宴玄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重塑筋脉,不管是对精力,还是心神,都是极大的消耗。
沈青黎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额上布满了汗,整个人虚弱得不行。
我不是占王爷便宜,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我没力气了。
萧宴玄道:我让人去请府医。
不用了,沈青黎靠在他怀里,只是有一点累,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累极了,一动也不想动:王爷,右手。
萧宴玄把右手伸到她面前,她虚虚地握着,把着脉:王爷的手没大碍了,只是,筋脉刚刚重塑,要循序渐进,好好休养一段时日,王爷不要擅自练武。
嗯。
陛下没有派人刺杀,军械走私案,果然是他的后招。
说着说着,声音忽地低了下去,手一滑,落进了他的手心里。
她的手,纤细柔软,轻轻一握,就能拢在掌心之中。
听着呼吸声,知道她睡过去了。
上次在沈家,寒毒发作时,也曾这般亲近过,但那时,他神志不清,到底是不同。
沈青黎身上的温度透过肌肤传了过来,萧宴玄整个人仿佛被火烧了一般,燥热得不行,偏偏她往他怀中倚得更深,还抱住了他的腰。
那露在外侧的半边小脸,没有一点血色,看着有些可怜。
萧宴玄闭了一下眼,到底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