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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给个她说话的机会?
阿琅揪着面前人的衣襟。
“别出声,这里是忠勤伯的书房,隔音不好……”萧珩声音压得极低,因空间狭窄,似是贴着阿琅耳边缓缓吐气。
阿琅当即僵在原地。
“这里还是院子,再往前一点,才是真正的书房所在地。”萧珩牵着小姑娘的手,轻声道。
阿琅小步小步地跟着萧珩身后,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前面看起来是两个围墙之间的夹道,到了后头,阿琅明白,这分明就是一条暗道。
萧珩怎么会知道忠勤伯府的暗道?
渐渐往前,看不到人,耳边清晰地传来交谈地声音。
阿琅立在原处不动,萧珩也不再带着她往前走,而是放开她的手,抱胸靠在一旁,眸光隐约闪烁。
感谢她敏锐的五官,她能清楚地知道,那边交谈的都有谁。
那个书生和忠勤伯两人,秦东宇并不在。
她没有感受到第三个人的气息。
两人的交谈呈现一种剑拔弩张之势,却又隐约牵连。
他们的声音十分清晰。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顾衡的养女就是靖安侯府失散在外的千金?还被封为郡主。”是那个书生,咬牙启齿地问。
“你们难道不知道,她是见过我的!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希望那个郡主知道。”
“好让她为萧珩报仇!把我弄死!我当初可是帮你们做事,你们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
“伯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忠勤伯的声音很平静,“你实在多虑了。就算她是郡主,不过是一介女流,能做什么呢。”
忠勤伯笑了笑,“就算知道,她还能做什么?难道去告诉陛下?”
“陛下敢追究吗?他撒出去那么多暗探,有几个得了好下场?你看陛下追究过吗?”
“这事,没法追究,一个小女孩,也值得把你吓成这幅样子?”
那书生有些张皇,语气如游丝,
“你是不知道,顾衡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养女身上。”
“顾衡的厉害,你是知道的,更别说他还请了天下第一名箭师给这个养女做师父。”
“还有,前朝归隐的大儒,对他这个养女是赞不绝口。”
“你知道什么……还有如今跟在她养女身边的那个仆人,是药王谷的大弟子。”
“我都能想想,今日过后,我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好像噩梦来袭,书生的牙关打了个颤,后背冰凉。
只听噗通一声,是书生苦苦哀求的声音,
“伯爷,你们这个时候让我来京城,不是让我送死吗?我已经背叛了陛下,若是被顾衡的养女捉到……”
听话里的声,好像阿琅是恶鬼一样,会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他。
忠勤伯嗤笑一声,“荒谬,都说了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靖安侯府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要继承爵位的还只是个毛头小子。”
“还有明家,如今卸了兵权,困在京都,皇帝就一定信任吗?更何况,接下来秦家和明家是亲家……”
忠勤伯声音里满是嫌恶,约莫是做了什么,又是一声噗通。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姑娘家,还能卡住你的脖子掐死你吗?”
“你整日就想这些?这样可不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是书生,就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呀。
他颤抖着牙关,“当日,你们让我去接近顾衡,最后让我把那毒药分了好几次下给他,这还不是亏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