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那六个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他们原本针对章柠和苏谚的攻势戛然而止,转而惊慌失措地应对着四周涌来的丧尸。混乱中,有人失声尖叫,有人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原本的威胁者瞬间变成了各自为战的逃亡者。
章柠和苏谚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迅速移动到骨科诊室的窗边,动作敏捷而默契。章柠先是用力推开窗户,外面的冷风灌入,带来一丝丝寒意,也吹走了室内的一丝紧张气氛。
他们利用房间内的办公桌作为垫脚,一跃而上,一人踩着一台老旧但还算结实的空调外机,稳稳站定。
在跳窗前的那一刻,章柠还不忘回身,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窗户,减少了被追击的风险。
在那幽暗的夜色中,章柠与苏谚站立于冷风中摇曳的空调外机上,凝视着一楼下方那片被微弱月光照耀的厚实草坪,那抹隐约的绿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是大自然特意为他们铺设的一条生命之路。
“就这儿了,准备好了吗?”章柠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是夜风中的一丝温暖,悄悄传入苏谚的耳畔,“苏谚,如果一会儿我受伤了,不要丢下我哦!”她莞尔一笑,甚至还能开个玩笑。
苏谚沉沉地看着章柠发丝凌乱却充满自信的脸,没有言语,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着心中的一声无声倒数,二人几乎同时深吸一口气,调整至最优的降落姿势,在那一瞬间的静默后,他们仿佛被夜色吞噬,仅留下两道模糊的影子,轻盈而决绝地从空调外机上跃下,划破了夜的寂静。空气在他们身边快速流动,心跳与呼吸仿佛都暂停在了这一刻,直到脚掌触碰到那柔软的草地,借着植被的缓冲,安全着陆。
落地的冲击让他们的身体微微震动,但两人几乎在落地的同时,便以惊人的速度起身,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迅速向着前方大门疾行。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无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身后被草叶轻轻摇曳的声音。
“不好!大门围着一群白大褂丧尸!”苏谚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与急迫,他那双在因为常年运动异常敏锐的眼睛,捕捉到远处大门处那不详的一幕。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丧尸围聚在医院的大门口,它们原本应该是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如今却成了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恐怖存在。这些特殊的丧尸在外观上更为骇人,白袍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显得异常狰狞。苏谚当机立断,拉着章柠迅速转向,向着相反的方向疾奔。
章柠被拉着紧跟在苏谚身后,肺部因剧烈奔跑而火烧火燎,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呼吸声,跑得气喘吁吁:“前有追兵,后有猛虎,去住院大楼吧!”
那里楼层较高,便于观察四周,且相对封闭,更有可能找到未被掠夺的医疗资源,或许还能找到暂时避难的房间。
二人在医院迷宫般的结构中迂回前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废弃的医疗器械散落一地,成为他们隐蔽身形的天然道具。章柠和苏谚像是夜行的猫,轻巧地避开那些可能引发声响的物件,每一次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生怕哪怕是微弱的声响也会惊动周围的丧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们终于来到住院大楼的入口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那半开的门像是一张巨口,吞噬着外界的光亮,门内深邃的黑暗仿佛藏着未知的恐怖。章柠的体力已接近极限,连续的奔跑和紧张的情绪耗尽了他的体力,她不得不倚靠着苏谚,呼吸急促而沉重:“苏谚,我跑不动了。”
苏谚感受到了来自搭档的重量,他没有言语,只是无声地调整了步伐,用自己的肩膀支撑起章柠,以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动作,将力量传递给对方。
病房的门半开着,里面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病服随意丢弃,墙上挂着的输液架倾斜着,空空的药瓶悬挂在空中,仿佛在诉说着病人匆忙离开的场景。
走过的每一条走廊,墙上的涂鸦和留言,床栏杆的抓痕,都像是穿越在一个个未完的故事之间,病床上,残破的被褥胡乱堆迭,似乎还残留着病人逃离时的慌乱与不舍,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一丝丝紧张与绝望的气息。
苏谚轻轻推开一间看似废弃已久的换药室的门,动作轻巧而敏捷,他迅速闪身进入,小心翼翼地将门阖上。房间内,昏黄的应急灯光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他轻轻地将章柠扶到一旁的检查台上,让她能稍微舒展疲惫的身体,稍作歇息。
他随即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柠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章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脸色苍白,但那份坚韧与乐观却依然挂在嘴角。她一边整理着因奔跑而松散的马尾,一边用略带玩笑的口吻说:“刚才还亲密地叫我柠柠,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正式的‘柠姐’了呢?”试图以轻松的气氛缓解这份紧张与疲惫。
苏谚的面颊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后的热气还是被章柠的调侃所羞涩,呈现出了一抹绯红。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瓶瓶装水,有些局促地拧开盖子,递给了章柠,眼睛不自然地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安放目光的地方,口中解释道:“情急之下,叫错了,别介意啊。”
章柠接过水瓶,先是用少许水轻拍了拍自己因奔跑而发热的脸庞,然后才仰头喝了一大口,那清凉仿佛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