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了手指。
难道大姐姐知道宴王凶多吉少,又在痴缠殿下?
沈青黎去书房见沈崇。
她静然而立,眉眼带着浅笑:父亲寻女儿回府,是为了周家的人情,父亲想让女儿为昭王牵线搭桥,对吗?
沈崇知道她聪慧,却没有想到,她还这般通透。
沈崇眼底精光浮动,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道:沈家与昭王同坐一条船,他好,沈家才能更上一层楼,大晋第一世家,也该轮到我沈家了。
沈青黎知道沈崇在试探她,抑或是考验她。
像沈崇这种蝇营狗苟之辈,没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沈青黎道:如果父亲把筹码都压在昭王身上,那沈家的风光,恐怕要将尽了。
沈崇眯眼审视着她,暗藏冷光:鸾儿是未来的昭王妃,本相不将宝押在昭王身上,难道押还被禁足的萧宴玄吗?
有何不可呢?沈青黎唇角噙着笑。
沈崇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萧沈两家可是有血海深仇,你让本相舍弃一步就能登天的昭王,你不觉得可笑吗?
父亲高居朝堂,怎么还没看透陛下的心性?陛下心中最忌讳的,便是外戚势大,叶家前车之鉴,父亲,当引以为戒。
已经有很多年,没听人提起叶家,骤然听到,沈崇眼底掠过复杂的冷色。
沈青黎继续道:陛下灭了叶家满族,独独留下叶皇后,便是不想立容贵妃为后,不想容家一家独大,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宠爱昭王,恐怕昭王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既然这么疼爱,为何不立为太子?
因为,太子的生母,不能是个妾。
一旦立景昭为太子,势必要立容贵妃为皇后。
沈崇很快就想到这一点。
同时,也想到了,晋元帝答应景暄彻查军械走私案,是为了让景暄上朝议政,给他机会立下功绩,如此,便可提携他,让他和景昭相互牵制。
细细想来,晋元帝心中最属意的储君人选,未必不能是景暄。
沈崇目光深沉地看着沈青黎,似笑非笑:你倒是了解陛下,论揣度圣心,本相都要甘拜下风。
王爷的温柔
沈青黎道:父亲也不过是当局者迷,容家权柄滔天,昭王又与沈家联姻,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之位,是昭王的囊中之物,实际上,陛下以天下为局,朝中大臣都不过是棋局上的一颗颗棋子,哪些能为他所用,哪些身怀异心,要尽快除之。
她看着沈崇,清淡的神色慢慢肃沉:昭王若要为太子,容家和沈家的下场,只怕比叶家还不如。
有朝一日,容家或许会败,但我沈家未必,萧宴玄亡沈家之心不死,
本相可不会与虎谋皮。
世人都知道王爷宠爱女儿,日后,女儿生下一儿半女,那便是宴王世子,以女儿的医术,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人性命,又有多难?到时,玄甲军的兵权落入稚子手中,与落入我和父亲手中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