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林桐,进展怎么样了?今年春节回去见家长?”被听墙角的感觉不太爽,冯锡尧很快转了话题。
丁勋摇摇头,伸手不紧不慢的往肩头撩水:“没那么快。”
“什么叫没那么快。”冯大少不依不饶,继续八卦:“总不能等奉子成婚时候再去匆忙见家长。”
即使周围不甚明亮,可是丁勋诧异的神色还是被悉数尽收眼底。
“没有,我没跟她发生关系。”
回答的这么直白又赤果果,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冯锡尧觉得窘迫:“好歹也是文化人,说话能注意措辞和方法吗?”
“我们的关系,需要虚与委蛇吗?”丁勋露出真心不解的表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瞒你。”
又甜又苦,冯大少晕陶陶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哈,真是年轻人,等你成了家,回去b市发展,要不了两年,你就会忘了我这位最好的朋友的。”
“不会。”丁勋答的斩钉截铁:“不管合作会走多久,你冯锡尧这辈子都是我认定的一个。”
冯锡尧悲哀的发现,不管对方说什么,明明说的一方都是心底坦荡天地宽,可是听到自己耳朵里总会缠了绵绵的丝线窜了味儿,自动转化成另一种暧昧的意思。
你冯锡尧这辈子都是我认定的一个。
这一刻的冲动来的异常突兀。冯锡尧特别想不管不顾,直接把那些压的自己喘不上气的话说出来。如果横竖是死,不如早死早投胎。
“丁勋,我——”
“下雪了,好浪漫!”不远处的女孩低呼,池水被波动,轻柔的涟漪一圈圈荡开。
可不是吗?
冯锡尧抬头,很细碎的雪花疏疏落落的飘下,靠近路灯的地方看的更清晰。星星点点精灵样的雪绒和着氤氲蒸腾的水汽,轻袅融入深蓝的夜空,如梦如幻仙境一般。也难怪小女生会雀跃欢呼。
情不自禁转过头,看着身侧也在半仰着头看雪的男人。
这么抬起头来,丁勋的下颌牵扯出紧绷硬朗的线条,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微微半张的嘴唇自然放松,弧度优美。就连下颌上泛青的胡茬儿,都带着男人味儿十足的性感,雕刻一般一蹴而就,干净利落。
还有他因为抬头而更形突出的喉结。
冯锡尧硬生生移开视线。他发觉自己有种冲动,很想扑上去咬一口,让他疼痛,最好出血。啧啧,真够变态的。
“看什么。”丁勋懒洋洋的问,没有好奇,纯粹就像是闲聊。
“看你帅。”冯大少笑眯眯的,端出百分真诚的语气:“特别帅。”
果然,他一认真对方就以为是开玩笑。丁勋勾勾唇,笑哂:“你就拿我逗咳嗽吧。”
“真的。”冯锡尧眨眨眼,改侧坐为正坐,肩膀跟丁勋几乎靠在一起,就连水下的大腿,也仿佛若有若无的挨着:“我在想,你这人得是多自负,一年到头剃着个寸头,显摆自己长得帅啊?”
“有这种说法?”丁勋唇边的笑意加深。就像他说的,和冯锡尧在一块儿,总是特别开心快乐:“从小被我爸剃寸头都习惯了,也懒得改,长长一点儿就觉得不舒服。”
“你哥呢?跟你像吗?”信马由缰的聊天让人放松,冯大少更深的往温泉里沉了沉,全身每个毛孔都发出惬意的轻哼。
“丁功啊,”提到家人,丁大爷的表情生动不少:“他跟我不像,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我性子闷,他左右逢源,我经商他从政,还有,他长得像我妈,比我好看。”
“这点我不敢苟同,”冯锡尧逗他:“我觉得你这长相才叫好看,有男人味儿,帅。”
男人投过来的一瞥让冯锡尧好一阵心惊肉跳。那种带点无奈带点宠溺的眼神,我的母上大人啊,不带这样的!简直要杀死人了!
“丁功结婚早,我嫂子跟他大学同学,俩人毕业就领了证,儿子今年上小学了。”丁勋的滔滔不绝都给了一个人,只是他浑然不觉:“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丁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子。”
“啧啧,让爷瞧瞧,”冯锡尧夸张的语调,伸手故做轻浮的去捏他下巴:“小可怜的,丁总这是自卑了吗?”
“别胡闹,”丁勋好笑,伸手要挥开他伸过来捣乱的手,结果撩了冯少一脸水:“自卑个屁。有机会你见到我哥你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生开挂大赢家了。”
伸手胡噜一把脸上的水,冯锡尧点点头:“在我眼里,你也是开挂的人生赢家。你哥的人生你不用羡慕,以后你肯定会超过他。因为第一,你比他年轻,第二,你可以卯足了劲比他多生一个。”
嘴角抽了抽,丁勋在冯锡尧含着笑的眼神里看到促狭和调侃:“你还比我年轻呢,按照你的逻辑,岂不是也会超过我?”
“那必须的,”冯大少大言不惭:“笑到最后才是大赢家。”
“冯锡尧,”丁勋凝视着青年骄傲又异常灵动漂亮的眼睛:“等你结婚,不管我还在不在a市,在不在紫勋,一定记得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房间空调开的足,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冯锡尧觉得热,干脆踢了被子,露出一双大长腿,大喇喇的搭在床沿。
房间的窗帘是那种朦朦胧胧透光的白纱,窗外的雪光映进来,整个房间都会发光一般,似真似幻。
冯锡尧觉得自己好像醒了,可是身体又动不了,就像是老话里说的,被魇着了。
深呼吸,冯锡尧试图勾下手指,开口叫丁勋,让他帮自己一把。丁勋那厮听到了,可是他不仅不帮自己,还眼神奇怪的俯身在很近的距离盯着自己看,连炽热的呼吸都那么清晰。